“唔!”
两人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各自向旁弹开,紧紧贴着粗糙的桅杆,心跳如擂鼓。
虽然仅仅是刹那间的意外接触,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电流骤然窜过,击散了所有的思绪。只留下那抹令人心悸的触感,挥之不去。
石三妹的俏脸霎时涨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慌忙低下头,先前那点大胆狡黠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处遁形的羞窘。
贾瑛到了嘴边的话也一下子被堵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下面的一群江湖豪杰商议已定,忽然齐声高歌: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唯我光明,为善除恶!”
歌声激昂悲壮,回荡在湖面之上。
唱毕,群豪纷纷拱手作别,一条条大小船只四散开去,转眼没入苍茫夜色之中。
贾瑛与石三妹依然坐在大蓬船的桅杆顶上,望着周围船影渐远,夜风猎猎,吹得二人衣袂翻飞。
不一时,大蓬船又回到贾家客船停泊的码头附近。
贾瑛看这艘船丝毫没有停泊的意思,径直向南开去,便向石三妹匆匆道:“看来这船现在去的就是扬州方向,我正好可以搭个顺风船。三妹,听话,你还随着大家走。”
“嗯。”石三妹轻哼一声,如同一个听话的小媳妇。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深深看了贾瑛一眼,轻声道:“公子保重。”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晃,便如一只大鸟般从高高的桅杆上翩然落下,几个起落间,已掠过河湾里一个个大小船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贾家客船的方向。
贾瑛看石三妹安然回去,心下稍宽。他身形轻展,如夜猫般从高耸的桅杆上轻轻滑落。
夜色中的江面愈发深沉,船只全靠风帆吃饱了夜风,破浪前行。
船上的人大都已睡去,只留着两个守夜的汉子,一人把着舵,另一人偶尔调整帆索。
贾瑛屏息凝神,轻巧地摸进了船舱。
舱内堆满了鼓囊囊的麻袋,垒得几乎顶到舱顶。
他指尖微一用力,刺破麻袋,捻了些许白色颗粒仔细一看,竟是盐!
再细看那堆积如山的货物,心下恍然,原来这竟是一艘私盐船。
他藏在一堆废弃缆绳和旧帆布后,闭目运功,耳畔唯有船行破浪之声规律作响,体内真气流转数个周天,不知过了多久,他也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时,一线天光从舱壁缝隙渗入,舱内景物依稀可辨。
外面天色微明,江上晨雾氤氲,而船上依旧静悄悄的,除了潺潺水声与风声,竟不闻人语。那些运私盐的汉子们,似乎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贾瑛看此船离岸稍远,便静静等着。
当大蓬船从另一条乌篷船旁边经过时,他轻轻一跃,已到了乌篷船上方,再一借力,便到了岸上。
乌篷船上有个早起的渔民,只是眼前一花,仿佛有个人影飘过,再细看时,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贾瑛在运河岸边提气疾行,身形如风,脚下路径飞速后退。
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大城于晨雾中渐渐显露轮廓。
但见城郭巍峨,运河如带,舟楫如梭,大大小小的帆樯几乎遮蔽了广阔的水面。正是盐务重镇,商贾云集、漕运枢纽的繁华胜地,扬州。
进城后,贾瑛无心留恋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与茶楼,只匆匆在路边摊吃了一碗虾籽饺面。
汤鲜面韧,虽是匆匆果腹,却也尝出了几分扬州美食的滋味。
巡盐御史林大人是地方要员,府邸并非难寻之处。
贾瑛随便问了问路人,便弄清了方向。
他穿过几条熙攘的街巷,不多时,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小湖畔,远远望见林府那座白墙黛瓦的宅院。
不过,此刻的林府朱漆大门已贴上白纸,门楣之上悬挂着白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