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瑛从年龄最长的林殊开始,双手捧碗,与席上每一位族老亲友一一碰杯,口中说着感谢的话,随即仰头便将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酒倒杯干,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圈下来,足足十几碗,算来已有二斤多酒入腹。
然而,他放下最后一碗时,脸上竟无一丝红晕,眼神清澈如初,步履稳健,仿佛刚才喝下的只是白水。
林强愣了一下,压下心中诧异,又拉着贾瑛走向下一桌。
就这样,一桌又一桌,贾瑛在林强的引导下,挨桌敬酒,与每一位男宾碰杯。
起初,林氏族人们还都带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这位看似文弱的林青玉醉倒出丑。
但眼见他一碗接一碗,如同长鲸吸水般面不改色,不一时已喝了五六十碗,却仍是神态自若,风度翩翩,不仅没有丝毫醉意,反而眼神越发清亮,举止愈发从容。
这可把旁边倒酒的林强看傻了,酒坛已换了好几个,他的手臂都因不断倒酒而有些发酸。
他开始怀疑人生,如果不是这酒是他亲自倒出,而且席上众人也都陪着喝了不少,他简直要疑心,贾瑛喝的是不是传说中的玉液琼浆了。
喝到后来,整个宴席的气氛都变了。
没有人再交谈,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目光随着贾瑛移动。
每当他干净利落地喝完一碗,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忍不住的喝彩声!
终于,敬到了最后一桌,多是些远亲或前来帮忙的邻里。
贾瑛依旧一丝不苟,与桌上每人都碰了一杯。
当他和最后一位满脸通红的汉子饮尽碗中酒,将碗底亮向众人时,满座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与惊叹!
“海量!真是海量!”
“林公子真乃神人也!”
“探花郎的后代,果然非同凡响!”
贾瑛在一片惊叹声中,却仍像没事人一样,只是对众人拱了拱手,然后从容不迫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安然坐下。
他体内三种真气流转不息,浑身气血通畅,体质远超常人。这种度数不高的白酒,对他而言,喝上二三十斤也不在话下。
更何况,只要他愿意,元化真气稍一运转,便能将入喉的酒液瞬间化解发散,可谓千杯不醉。
这一番豪饮,不仅未能将他灌醉,反而无形中树立起了强大的威信,让那些原本心怀鬼胎的林氏族人,不得不重新掂量这位林青玉的分量。
饭后,杯盘狼藉,大部分前来吊唁的亲友见主家事了,便先后告辞离去。
然而,林氏宗族的几位核心族老以及他们的子侄后辈,却默契地留了下来,无人提出要走。
方才负责灌酒的林强,和那个自称秀才的林秀之,一左一右,几乎是搀扶着贾瑛,转到了林家祖宅那庄严肃穆的正堂。
正堂内,以林殊、林望为首的几位核心族老,早已在主位坐定。
其他族中有头有脸的男丁,则分别两旁,只在下首中间留了一个孤零零的空位,显然是给贾瑛准备的。
这阵势,俨然是三堂会审,将贾瑛置于被半圆形包围的受审位置。若真是寻常少年,只怕此刻已心慌气短。
贾瑛心中冷笑,面上却波澜不惊。
既来之,则安之,他从容走到那空位前,拂了拂衣袍,安然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张心怀鬼胎的脸,静待他们开场表演。
几个族老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后,林殊轻咳一声,率先开口发难:
“青玉啊,如海这一走,家里没了顶梁柱,你们兄妹年纪尚轻,未曾经历过这些俗务。
这偌大的家业,田庄、铺面、银钱往来,千头万绪,难免疏漏。
依照族规,我等身为长辈,有责任帮扶遗孤,以免家道中落。不若先将府内账目、库房钥匙交由族中暂为打理,待你成年娶亲之后,再行交还,如何?”
贾瑛心中雪亮,这帮人真是贼心不死,先以帮扶为名,夺取经济控制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