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一样在小小的公寓里转圈,飞快地收拾着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零碎物品,又冲进卫生间检查自己的仪容,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半小时后,门铃准时响起。
朱锁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打开了门。
陆远就站在门外。他没有穿正式的西装,只是一件简单的深灰色羊绒衫,衬得他肩线越发挺拔,气质清贵冷峻。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食盒。
“陆先生,您……您怎么来了?”朱锁锁侧身让他进来,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
陆远走进来,目光随意地扫过这个狭小却明显被主人用心布置过的空间,最后落在朱锁锁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上。“路过。顺便给你带点吃的,算是庆祝乔迁和新单。”他将食盒放在那张小小的茶几上。
陆远的动作自然随意,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当他靠近时,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过来,朱锁锁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连耳根都开始发烫。她不敢与他对视,慌忙低下头:“您太客气了……我这里连杯茶都没有……”
“不用麻烦。”陆远在小小的沙发上坐下,长腿在有限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局促,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工作还适应?”
“嗯!适应!”提到工作,朱锁锁的眼睛亮了起来,之前的紧张也消散了些许,她絮絮叨叨地说起这段时间的辛苦和学习,说到签下第一单时的激动,语气里充满了重获新生的活力。
陆远静静地听着,偶尔抬眼看看她。灯光下,她因为兴奋而显得格外生动的脸庞,比之前那个哭泣的、绝望的女孩,多了太多光彩。他注意到她说到开心时,会不自觉地用手指卷着发梢,这个小动作,带着点天真娇憨的味道。
“……总之,真的很谢谢您,陆先生。”朱锁锁最后总结道,语气无比真诚。
陆远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的感激和依赖几乎要满溢出来。他忽然微微倾身,伸出手。
朱锁锁瞬间僵住,呼吸都停滞了。他要做什么?
他的手指并未碰到她,只是从她衬衫的领口边,轻轻拈起一小片不知道在哪里沾到的、搬家时留下的细小纸屑。
“沾到东西了。”他语气平淡地解释,然后将纸屑弹开。
那指尖并未真正接触她的皮肤,但那一瞬间的靠近,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和那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让朱锁锁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冲到了头顶,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我……我去给您倒杯水!”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冲进了厨房,靠在冰箱上,捂着滚烫的脸,大口喘着气。那种心悸的感觉,久久无法平息。
陆远看着她仓促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这只被他亲手从泥泞中捞起的小兽,似乎正在慢慢恢复她应有的野性与活力。这过程,比他预想的,要更有趣一些。
他没有久留,简单地喝了她端来的水,便起身告辞。
送走陆远,朱锁锁靠在关上的门板上,感觉整个房间似乎还残留着他带来的、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息。她看着茶几上那个精致的食盒,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涨涨的,酸酸的,又带着一丝隐秘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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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朱锁锁这边逐渐升腾的暖意不同,蒋南孙的世界,正被一层看不见的阴霾悄然笼罩。
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父亲蒋鹏飞近来脾气暴躁,电话响个不停,接起来时要么是压低声音的争吵,要么是强装镇定的敷衍。母亲戴茵脸上也总是带着忧色,连带着家里的保姆都小心翼翼。
蒋南孙不是没有察觉,她问过几次,都被父亲以“生意上的事,小孩子别操心”搪塞过去。直到这天晚上,她起夜时,无意间听到书房里传来父亲压抑的、带着绝望的低吼:
“全完了!全砸在里面了!怎么会这样?!”
紧接着是母亲带着哭腔的劝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