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戛然而止。
韩林摸向腰间守剑人令牌,触手的滚烫几乎要灼伤掌心——那是诛仙剑阵在催促,剑鸣里裹着刺耳鸣响,像极了三年前滴血洞外,血魂幡搅动怨气时的嗡鸣。
他忽然想起无咎道人临终前说过的话:守剑人守的从来不是剑,是这方世界的气数。
气数乱时,剑便要咬人。
山风卷着雾霭涌进屋子,韩林望着窗外那片被剑鸣震得摇晃的竹林,忽然在雾里瞧出些端倪——方才被他逼出的黑气虽散,可诛仙剑阵方向的雾色却浓得反常,像团化不开的墨,隐隐透出腥甜的血气。
他扯下衣襟擦去嘴角血迹,本源枯竭带来的刺痛从四肢百骸涌上来,却敌不过心口那团火。
水月临走前泛红的眼尾、攥得发皱的竹丝绦、还有那声别再靠近我,此刻全化成根根细针,扎得他眼眶发热。
想跑?韩林低笑一声,指尖抚过牌面刻着的二字,当年你替我挡血魂幡时,可没说过这种话。
他扶着墙站起身,每一步都像踩在碎冰上。
窗外诛仙剑阵的嗡鸣突然拔高,像在应和他的决心。
韩林望着远处被云雾遮蔽的幻月洞方向,那里是诛仙剑阵的核心,也是苍松道人最后传音里提到的所在。
等我。他对着空屋子轻声说,不知是对水月,还是对藏在暗处的黑手。
榻边残烛突然爆出尺许高的火焰,映得他眼底那簇光更亮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