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个被侵蚀的活口。
陆雪琪的冰盾地裂开道细纹。
她想上前抱开孩子,却被韩林一把拉住。别碰他。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蚊道人的试探。
他在看我们会不会为了个孩子暴露弱点。
张小凡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十年前在义庄,自己也是这样被戾气侵蚀,是田不易夫妇用体温焐醒了他。
此刻小柱子的手指还在流血,画出的咒文即将完成最后一笔。
他弯腰捡起断棍,草汁混着自己的血,在棍身上晕开片青绿。那我们就告诉他......他说,声音里有火在烧,我们的弱点,也是我们的剑。
洞外的月光突然暗了。
诛仙剑的剑意突然暴涨,十二柄古剑同时嗡鸣。
小柱子的手顿在半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清明。
他松开攥着红薯的手,烤红薯地掉在咒文中央——那是王婶今早塞给他的,说饿了就吃,别让小凡哥哥担心。
黑血突然凝固在小柱子指尖。
他歪头看了看红薯,又看了看张小凡,突然地哭出声。
眼泪砸在青石板上,竟将未完成的咒文腐蚀出个小坑。
陆雪琪立刻冲过去,用天琊剑的冰魄裹住孩子,转头时,眼角的冰晶闪着细碎的光:他体内的业力在退!
韩林望着这一幕,后背的血痕又深了道。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波试探。
蚊道人很快会明白,当生机成网,被侵蚀的生灵反而会成为最锋利的刀。
而此刻洞外的脚步声虽停了,风里却多了丝若有若无的腥气——那是蚊道人本体的气息。
准备。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洞内所有人的脊背都挺得更直。
陆雪琪将小柱子交给跑过来的王婶,天琊剑在掌心转了个剑花;张小凡握紧断棍,草汁的绿意顺着棍身爬上手背;村民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有人摸出怀里的菜刀,有人握紧了挖野菜的竹耙。
洞外的风卷着腥气灌进来时,韩林听见了更清晰的脚步声——这次不是试探,是真正的来临。
他将《量劫簿》收入怀中,目光扫过众人沾着草汁的衣角,扫过陆雪琪鬓角未化的冰晶,扫过张小凡断棍上跃动的绿意。
然后,他笑了。
因为他知道,蚊道人很快就会明白——当活着的人连成网,所谓的量劫,不过是他们脚下的台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