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布下假死局,就是要让蚊道人放松警惕,让你有时间用签到攒够逆鳞的力量。”
张小凡突然握紧了断棍,草汁的绿意顺着棍身爬上他手背,在火把下像条活过来的青蛇:“所以您一直都在?在义庄那次……”
“在。”无咎道人看向他,目光里有愧疚也有欣慰,“当年你被戾气侵蚀,是我托田师叔用体温护着你;小柱子中咒时,是我引王婶塞那枚红薯——生机越盛,蚊道人的业力越容易反噬。”他转向韩林,声音放得极轻,“阿林,你总说自己是在扮猪吃虎。可你不知道,真正的局,是从你成为守剑人的那天就开始了。”
洞外的腥气突然浓重起来,混着某种甲壳摩擦的声响。
韩林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着《量劫簿》。
他终于明白这三年来系统提示的“本源消耗”为何总比预计少三成——原来师父一直隐在暗处,用自己的本源替他扛着天道反噬;明白每次签到获得的记忆碎片里,那些陌生的洪荒招式,都是师父用残魂刻进去的。
“他来了。”无咎道人望向洞口,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洞外的甲壳声越来越清晰,“记住,《量劫簿》的真正力量,是让活着的人连成网。你怀里的,不是书,是……”
“是我们的剑。”韩林接口道。
他低头看向众人:陆雪琪将天琊剑竖在身侧,冰魄霜花顺着剑脊爬上她的衣袖;张小凡的断棍上,绿意已经漫到了肘部,像要将整根木棍都染成春天的颜色;王婶抱着小柱子,孩子正偷偷把烤红薯往她嘴里塞,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笑得露出缺了颗牙的牙龈。
无咎道人笑了,眼角的泪在火把下闪了闪:“去把你的剑磨得更利些。等蚊道人踏进来时……”
洞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像无数蚊虫同时振翅。
韩林握紧《量劫簿》,能感觉到书中的逆鳞在发烫,系统签印在颈后灼出一片红。
他知道,师父没说完的话,会由他们用行动来补全。
而此刻,在洞外那团翻涌的黑雾里,蚊道人猩红的复眼里,终于映出了洞内那簇越烧越旺的、由活人气息凝成的光。
韩林喉间那团热意还未散尽,听见陆雪琪的询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的《量劫簿》。
他能感觉到书页下逆鳞的温度,像师父当年握着他的手教他练剑时的体温——原来这三年来每一次系统提示的本源消耗,都是师父用残魂替他扛下的灼痛。
此刻望着师父眼角未干的泪,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祖师祠堂罚跪,师父偷偷塞给他的桂花糖,甜得发齁,却比任何灵丹都暖。
首先要确认量劫簿里的天命节点无咎道人抬手间,洞顶垂落的蛛丝突然凝成细链,将石壁上的火把串成星图。
他指尖点在最亮的那簇火焰上,蚊道人吸本源需借每月十五的血月之力,三日后便是他千年布局的吞源日,那时他的本体与分身会暂时分离——
所以我们要在那时动手?张小凡的断棍地磕在青石板上,棍身的绿意顺着他手背爬进袖口,像条急着探路的小蛇。
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发哑,当年我被戾气反噬时,您说人心是剑,现在这把剑......能捅穿那老蚊子的壳吗?
无咎道人望向他,目光里浮起几分歉意:当年你在义庄咳血,我藏在梁上不敢现身;小竹峰那场雨,你抱着烧得滚烫的田师叔,我躲在云里替你渡了三道寒。他伸手虚按在张小凡肩头,但这把剑,从来不是某个人的。
陆雪琪的天琊剑突然轻颤,冰魄霜花从剑脊漫上她手腕,在火把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望着韩林,眼尾的泪痣随着睫毛颤动:那我们需要联络哪些人?
大竹峰的田师叔?
小竹峰的水月师父?
还是......
还有草庙村的幸存者。韩林突然开口。
他想起半月前在义庄,王婶偷偷塞给他的半块烤红薯,皮焦心软,带着灶膛的烟火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