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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王婶正低头替小柱子擦眼泪,孩子的手指还攥着半块红薯,沾着泪痕的脸上却有了笑模样——蚊道人用孩童试人心,却不知这些沾着人间烟火的生机,才是最锋利的刃。
无咎道人赞许地点头,从袖中抖出一卷泛黄的残图,正是当年他临终前塞给韩林的那卷。
残图展开时,洞壁上的火把突然全部转向,火光在图上投出密密麻麻的红点:这些是我暗中联络的散修、隐世家族,还有被蚊道人本源侵蚀却未失本心的妖修。
阿林,你这三年在各地签到的秘境,实则是他们的山门所在——系统提示的秘境开启,是他们收到暗号后为你留的门。
韩林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想起在空桑山签到时遇到的白狐,明明化形不过百年,却能说出守剑人来了;想起在死亡沼泽深处的石潭,签到获得的腐骨草,其实是当地蛇妖用本命精元养了三百年的解药。
原来那些他以为的系统奖励,全是师父和这些隐世者共同织就的网。
现在,无咎道人将残图按在韩林掌心,你需要用《量劫簿》的逆鳞之气激活所有红点,让他们在吞源日同时动手,牵制蚊道人的分身。
而我们......他望向洞外翻涌的黑雾,要直捣他的本源祭坛。
洞外的腥风突然卷进半片枯叶,擦着韩林耳畔落在王婶脚边。
小柱子猛地抬起头,沾着鼻涕的小手指向洞口:叔公,外面有好多好多嗡嗡声!
众人同时转头。
黑衣男子撞开洞门的瞬间,带翻了角落的陶瓮。
韩林认出那是青云门暗桩陈七,左脸有道新鲜的血痕,腰间的青铃玉佩碎成两半——那是他与门中联络的信物。
陈七踉跄着跪在地上,喉头发出破风箱似的喘息:韩...韩师兄!
蚊道人...他调动了所有血蚊军,正在屠...屠义庄!
老周头的孙子...被吸成了干尸!
陆雪琪的天琊剑地出鞘,冰魄霜花瞬间凝结成三尺冰墙,将陈七护在身后。
张小凡的断棍绿光大盛,草汁顺着棍身滴在青石板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
王婶猛地将小柱子塞进韩林怀里,转身从腰间抽出切菜的短刀——那刀身竟泛着青黑,是她藏了二十年的杀猪刀。
冷静。无咎道人的声音像块压舱石。
他伸手按住韩林肩头,掌心传来熟悉的温热,这是蚊道人的试探,他在逼我们提前动手。他转向陈七,义庄的百姓可曾转移?
转移了!陈七抹了把脸上的血,按照您三年前的吩咐,每村每镇都备了暗道。
但血蚊军太多,老吴头为了断后......他喉结滚动,说不下去。
韩林感觉怀里的小柱子在发抖,孩子的眼泪渗进他衣领,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低头对上小柱子沾着泪的眼睛,想起三年前在草庙村,这孩子躲在柴堆里,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红薯。
那时他抱着孩子说叔公保护你,现在他终于明白,所谓保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洞外的血蚊嘶鸣突然拔高,像根细针直刺耳膜。
韩林能清晰听见《量劫簿》在怀中震动,逆鳞的力量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涌去。
他望向师父,看见对方眼中跳动的星火——那是当年在祖师祠堂,师父指着诛仙剑说剑在人在时的光。
陈七,韩林将小柱子交给王婶,指尖抚过《量劫簿》的封皮,去通知所有红点,提前三日准备。他转头看向陆雪琪,天琊剑的冰魄映着他发亮的眼睛,雪琪,你带王婶和小柱子走暗道,去大竹峰找田师叔。又看向张小凡,断棍上的绿意已经漫到他肘部,小凡,跟我去义庄——老吴头的血不能白流。
无咎道人笑了,眼角的泪在火把下碎成星子:记住,你们不是在对抗蚊道人,是在护住......
护住人间烟火。韩林接口道。
他握紧《量劫簿》,系统签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