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在云端亮起,烛龙的时间长河在脚下翻涌,而陆雪琪正将天琊剑递给小柱子——孩子举着剑,虽然手还在抖,眼里却没有恐惧。
该开会了。韩林低声说,声音被风声卷向四方。
他摸出腰间的洪荒战鼓,鼓面映着每个人的脸,老吴头的,李三的,小柱子的,王婶的,还有无数他叫不出名字的,带着血和泥的脸。
战鼓未响,晨光已漫过血雾。
韩林站在临时营地中央的石台前,望着下方或坐或立的人群——陆雪琪的天琊剑垂在身侧,剑穗上还沾着血蚊的残屑;张小凡蹲在土堆旁,正用断棍在地上划拉着什么,绿芒随着动作忽明忽暗;烛龙倚在一截焦黑的树干上,眼尾金鳞在光下泛着冷意;通天教主则负手立在石台右侧,紫雷在他袖中若隐若现。
最外围是几十个百姓,攥着锄头菜刀的手仍在抖,却都挺直了腰杆。
都过来。韩林拍了拍石桌,摊开的《量劫簿》自动展开,金纹在桌面投出微光,映出义庄乱葬岗的地形。
他指尖点在井口位置:烛前辈锁时间的半个时辰,是整场的关键。目光扫过烛龙,对方颔首,鳞片轻颤。通天道友负责劈开井内封印——转向通天教主时,对方已抬手抛来诛仙剑虚影,我这老匹夫的剑,劈块破石头还是使得的。
陆雪琪向前半步,天琊剑微微发烫:冰阵需要二十人守阵,我要亲自盯着。她扫过人群,落在王婶怀里的小柱子身上,王婶,您带妇女孩子去东边密道,若有变故......
雪琪丫头。王婶打断她,布满老茧的手抚过怀里孩子的头,去年我家那口子被血蚊拖走时,是韩兄弟背我跑了二十里。
今日要守阵,我这把老骨头能搬冰块。她转向韩林,小柱子跟我,他说要帮叔公看灯。
小柱子从王婶怀里探出脑袋,举了举手里的红薯——正是韩林塞给他的那半块,叔公说打完仗煮红薯粥,我要守着灯等。
韩林喉结动了动,目光转向张小凡:义庄那边,老吴头的人还困在血雾里。断棍划地的声响戛然而止,张小凡抬头时,眼里的绿意比以往更浓,我去。他指节叩了叩胸口,当年在草庙村,老吴头给过我半块炊饼。
陈七。韩林唤了声,那汉子立刻从人群里挤出来,胳膊上的伤口还渗着血,传讯鸽我喂了三颗增元丹,半柱香能飞个来回。他摸出个布包塞给韩林,李三昨晚传信,说血使帐里有个青铜匣,可能装着本源钥匙。
石桌下的手攥紧又松开,韩林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量劫簿》的声音。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系统今早的签到提示里,青铜匣三个字在识海炸了三次。
但他不能说,不能让任何人替他冒险。陈七,你守着传讯点,若鸽儿没回来......
韩兄弟。陈七打断他,咧嘴笑出一口白牙,当年我在义庄当仵作,见多了死人。
可您带着我们挖陷阱、熬药汤,让我头回觉得......他抹了把脸,觉得活人比死人金贵。
石台上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东边的冰气扑来。
陆雪琪的天琊剑地轻鸣,韩林知道是时候了。
他站直身子,《量劫簿》的金纹突然爬满石桌,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有了光:记住,烛前辈锁时间的刹那,通天道友破井,我持战鼓聚魂。
雪琪的冰阵封死血蚊退路,小凡带老吴头他们杀回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而我们所有人,要让蚊道人看看,什么叫人间烟火。
人群沉默片刻,王婶突然举起手里的菜刀:杀他娘的!小柱子跟着举起天琊剑,虽然剑尖直往下坠,却喊得响亮:张小凡的断棍砸在地上,绿芒腾起半丈高;陆雪琪的天琊剑化作冰龙,在半空盘旋;通天教主抚须而笑,诛仙剑虚影劈开一片云;烛龙眼尾的鳞片泛起金光,抬手在半空划出道时间裂隙。
韩林望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三年前无咎道人临终时的话:守剑人守的不是剑,是人心。他摸了摸心口的《量劫簿》,那里还留着小柱子红薯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