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的影像——蚊道人消失前的瞬间,那抹释然的目光正穿过暗渊裂缝,直抵烛龙所在的时空。他在量劫簿上写了三百年,要的不是毁了诛仙界,是让我入局。
韩林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陆雪琪刚念出的量劫簿内容:我们毁的是,不是。原来蚊道人的,竟是引动烛龙这尊洪荒大能?那他要您入局做什么?
开天门。烛龙的时砂重新流动,在两人之间凝成一道旋转的光轮,未知世界的门户被天道锁死了三万年。
蚊道人算准我想看那门后有什么,所以用诛仙界做饵——他毁得越狠,我越好奇。他忽然笑了,眼尾的银纹泛起碎光,可惜他算漏了。
算漏了什么?韩林直觉这是关键,连喉间的血都忘了咽。
算漏了你会逆量劫。烛龙的指尖点在光轮中心,时砂突然炸成星雨,量劫簿上写着守剑人亡于暗渊,可你不仅活了,还带着二十七个弟子站在这里。他的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清理战场的张小凡——那道身影正弯腰将断剑插回土中,动作像在给战死的兄弟立碑,量劫簿写大竹峰首座疯魔,可他现在记得的不是屠村之痛,是要带弟子清山。星雨又落向正在整理药囊的陆雪琪,她发间的银铃被风掀起,正轻轻撞在量劫簿的封皮上,量劫簿写天琊剑主陨于情劫,可她的剑穗上没有泪痕,只有擦银铃的血渍。
韩林望着那些星雨,忽然懂了无咎真人说的是什么。
他从前以为要藏锋守拙,要算尽机关,可真正让量劫簿出错的,是陆雪琪擦银铃时的认真,是张小凡擦烧火棍时的执拗,是阿九画星图时沾着血泥的小手——这些不在任何算计里的,才是最锋利的剑。
所以蚊道人现在要另寻他法。烛龙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会去寻补全量劫的法子。
可能是找个替死鬼,可能是换个界域当饵,也可能...他的时砂突然泛起暗红,去挖你最在乎的根。
韩林的后背瞬间绷紧。
他在乎的根是什么?
是大竹峰的竹影,是祖师祠堂的青灯,是陆雪琪第一次递给他的热粥,是张小凡塞在他怀里的野果——这些在烛龙眼里,都是可以被揪住的弱点。
谢前辈指点。他深吸一口气,本源枯竭带来的眩晕让他眼前发黑,但他还是挺直了腰,晚辈有三件事要做:第一,恢复众人本源;第二,找出蚊道人下一个目标;第三...他望着远处正在给伤弟子包扎的田灵儿,她的袖口还沾着血,却笑着把最后一块伤药塞给小弟子,护住这些算不准的人。
烛龙的时砂突然安静下来。
他望着韩林泛白的唇角,忽然抬手弹出一粒金砂。
那砂粒钻进韩林识海时,系统发出清亮的鸣响——竟是一道本源补充的法诀。去罢。他转身时,时砂在身后卷出一道时空裂缝,下次见面,希望你能让我看到更有意思的戏。
裂缝闭合的瞬间,韩林听见远处传来阿九的尖叫:糖姜茶要凉啦!他转头,正看见阿九举着陶碗从山雾里跑出来,发间新别了朵野菊,是哪个小弟子摘给她的。
张小凡的声音紧跟着炸响:慢着!
地上有碎符——话音未落,他已经冲过去,把阿九抱起来转了个圈,陶碗里的姜茶溅在他衣襟上,晕开一片暖黄。
陆雪琪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侧。
她的手腕还裹着药布,却将量劫簿递到他面前:刚才又翻到两页。纸页上的墨迹还在流动,一行是大竹峰首座抱女童避碎符,另一行是天琊剑主立守剑人身侧,都被红笔重重划了叉。
韩林望着那些被划掉的字迹,忽然笑了。
他接过量劫簿,指尖轻轻抚过纸页:雪琪,明日开始,你每天抄三页量劫簿给我。见她疑惑挑眉,他又补充,不是看蚊道人的算计,是看我们破了多少局。
陆雪琪的眼睛亮了。
她低头时,银铃在量劫簿上轻响,像在应和远处张小凡的抱怨:阿九你这碗茶,够我洗三件衣服!阿九的反驳脆生生的:田师母说姜茶要趁热喝,你不喝我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