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系统在发烫,像是在预警什么。
本源枯竭带来的虚弱像潮水般漫上来,他扶住陆雪琪的手才没栽倒,却在触到她手腕时顿住——那上面有一圈淡紫的淤痕,是方才挡蚊道人那一击时留下的。
雪琪。他声音发闷,去医馆。
我不——
听话。他打断她,指腹轻轻碰了碰那圈淤痕,你若倒下,谁帮我看量劫簿?
陆雪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攥紧书册,转身时衣摆扫过阿九的星图。
银铃在她腰间轻响,像在应和远处张小凡的吆喝:那谁!
别碰那具尸体!
他怀里可能有引爆符!
阿九的星图突然闪了闪。
她歪头看向云深之处,冰花彻底化尽,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有人...在看我们。
韩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云层深处有什么东西晃了晃,像块被风吹皱的镜子。
他想起前几日在祖师祠堂,无咎真人临终前说的话:洪荒有烛龙,司掌时间,最喜看量劫翻覆。
系统在识海轻轻震动,这次不是暖流,而是某种警觉的刺痛。
韩林望着那片扭曲的云,喉间的腥甜突然压不住,他别过脸咳了几声,血珠落在阿九的星图上,将银蓝的星子染成暗红。
阿九。他抹了抹嘴,收了星图,去厨房找田师母要碗红糖姜茶。
你又哄我。阿九撅着嘴,但还是挥了挥手,星图化作流光钻进她袖中。
她蹦跳着跑开时,发间沾着的冰渣子簌簌落下,在地上融成一串小水洼。
战场渐渐安静下来。
张小凡的吆喝声远了,陆雪琪的银铃声淡了,阿九的脚步声也消失在山雾里。
韩林独自站在暗渊闭合的位置,望着云涛深处那抹扭曲的光,忽然笑了——蚊道人说有千千万万个传送门,烛龙在看,量劫簿在写,可他还有陆雪琪的银铃,张小凡的酒,阿九的星图。
他摸了摸袖中系统留下的签印,本源虽然枯竭,可心跳声却比任何时候都响。
该去会会那位时间之神了。他轻声说,抬脚向云深之处走去。
风卷着云从头顶掠过,将他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
在更遥远的洪荒深处,那本《量劫簿》的纸页突然剧烈翻动,最新一页的墨迹浸透纸背,在虚空里晕开一行血字:
守剑人,逆量劫。
韩林的靴底碾过焦土时,碎岩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他每走一步,都要压下喉间翻涌的腥甜——本源枯竭的虚弱像浸了水的棉絮,正从四肢往心肺里渗。
但当那片扭曲的云霭在五步外凝成人形时,他反而挺直了脊背。
烛龙的轮廓是流动的,似有淡金色的时砂在周身盘旋,发间缀着的星子比阿九的星图更古老,眼尾拖着两道暗银纹路,像被岁月刻进骨血的痕迹。
韩林望着那双似能洞穿古今的眼睛,忽然想起无咎真人临终前攥着他手腕的手:那老龙看量劫,就像看一场戏。
你要让他觉得...这场戏值得追。
守剑人。烛龙的声音像古钟震颤后的余韵,每个字都裹着岁月的重量。
他没有像凡人那样客套,目光直接扫过韩林泛青的手腕,本源耗了七成?
倒比蚊道人预计的多撑了三刻。
韩林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系统在轻轻发烫,像是在提醒什么,但此刻他更在意对方话里的信息量——烛龙竟知道蚊道人的算计?前辈看得通透。他指尖抵着腰间签印,那里的淡金纹路正随着心跳忽明忽暗,晚辈斗胆问一句,蚊道人最后那缕释然...可是因为您?
烛龙的时砂突然凝滞了一瞬。
他望着韩林的眼神里终于有了点兴味:有意思。
你竟能看出他是在借我造势。他抬手虚点,空中浮现出一段被时砂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