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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剑宗演武场的铜铃在此时响起。
陆雪琪正在给陈砚纠正剑式,听见山门外的动静,天琊剑自动出鞘。
她赶到时,正看见张小凡踩着晨露归来,衣袍染血却步伐沉稳,噬魂棒在他掌心泛着暖红的光。
你受伤了?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抚上他左肩的血痕。
张小凡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找到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新抄的竹简,封皮上守剑录·第二卷几个字还带着墨香。这是今日的心得,他将竹简递给陆雪琪,血煞可以是恶的温床,也可以是善的铠甲。
关键...是握剑的人。
陆雪琪翻开竹简,字迹力透纸背:血煞守心,以杀止杀非真守,以血护血方为道。她抬头时,眼角微湿,韩林若在,定会说你这卷比他的更有温度。
话音未落,演武场中央突然泛起金光。
两人同时转头,见原本空着的石台上,不知何时立起块青石碑。
碑身流转的金光逐渐消散,露出上面刻着的字:命运并非不可改写,关键在于人心。
陆雪琪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认得出这字迹——是韩林用老桃木簪在竹片上刻的,每一笔都带着他独有的顿挫。
张小凡伸手触碰石碑,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像当年韩林拍他肩膀时的力度。
他...走了。陆雪琪轻声说,泪水砸在碑上,但又好像从没离开过。
时光如白驹过隙。
百年后,守剑宗的山门前立起九座石牌坊,每座都刻着历代守剑人的名字。
演武场的桃树下,总有小弟子追着陈砚跑,他左脸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白,却笑得比谁都灿烂。
陆雪琪与张小凡此时已站在圣境巅峰。
他们仍住在当年的竹舍里,案头摆着两卷《守剑录》,第三卷的空白处,陆雪琪每日都会添上几笔新悟。
又在等?某个星夜,张小凡端着茶走进来,见她正望着窗外的石碑出神。
陆雪琪将茶盏接在手里,总觉得...它还会醒。
石碑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忽然,一丝极淡的金光从碑身裂隙中渗出,像萤火虫振了振翅膀,转瞬又消失不见。
陆雪琪猛地抬头,眼底有光在跳动——她分明听见,风里飘来一句低语,带着熟悉的憨厚:我不是命运的敌人,我是它的守剑人。
同一时刻,洪荒之外的星海尽头,有个身影立在悬浮的星岩上。
他穿着青衫,腰间挂着块半旧的玉牌,正是当年无咎道人塞给韩林的那半块。
他望着守剑宗所在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守剑之道...终于开始了。
守剑宗中央广场的石碑下,那丝金光又悄然涌出,比方才更亮了些。
晨雾漫上山腰时,有小弟子跑过广场,指着石碑喊:师叔!
碑上好像有光在动!
陆雪琪与张小凡相视而笑。
他们走向石碑,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与碑上关键在于人心几个字重叠在一起。
风卷着松涛声掠过,将某个即将苏醒的秘密,轻轻藏进了云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