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内的月光被阴云撕成碎片,韩林的身影在明暗交替中忽隐忽现。
他望着门缝里那道青纹广袖的轮廓,喉间腥甜翻涌,却笑得比月光更冷。
胸口那道契约印记裂成蛛网,每道裂痕都渗出暗金血珠——这是他用本源硬抗三天三夜的代价,却也成了最好的伪装。
“谈条件?”他缓缓盘膝坐下,指尖抚过怀中那张浸透心头血的符纸,符纸表面的朱纹因体温泛起微光,“我只签合同。”
门缝里的呼吸声突然重了些。
韩林能感觉到那道存在的神识正像蛇信般扫过符纸,却被他刻意外放的虚弱气息挡在三寸之外。
他垂眸盯着符纸上明晃晃的“自愿赴审”四字,喉结动了动——这是对方最想要的承诺,可他们不知道,在朱纹之下,还有一行用错字本源写就的小字,笔画扭曲如被雷劈过的老树根。
“明写的是,我飞升后自愿去你们的审判台。”他屈指弹了弹符纸,血珠溅在“审”字上,将宝盖头晕染成诡异的紫,“暗藏的是……”他抬眼,与门缝里那半张模糊的脸对上,“若你违约,这契约的书写权,归我。”
裂隙石壁突然发出细碎的崩响。
陆雪琪的天琊残剑在掌心发烫,她能清晰感觉到,门外那道存在的气机瞬间紊乱了一瞬——就像精心编织的网被人用最钝的刀划开一道口。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左手,指甲缝里还凝着未干的血珠,那是方才悄悄割破指尖时留下的。
“契约生效”的波动该是什么样?
三天前韩林在祖师祠堂里给她看过古籍残页,说那是天道笔划过的余韵。
此刻她调动断剑里残留的剑意,在指尖虚画半道弧——像,又不像。
可当那道伪·天道笔痕浮现在符纸上方时,门缝里的广袖突然紧了紧。
“你怎会有书写权?”门内的声音带着磨牙般的钝响,显然被这道伪痕惊到了。
陆雪琪冷笑,天琊残剑在掌心转了个花,剑芽扫过韩林手背——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守剑人补完了门,自然继承权限。”她向前半步,月光正好落在她眉骨上,将眼底的冷光衬得像淬了冰的刃,“你忘了?当年初代守剑人用命补门时,写进契约的第一条就是这个。”
门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石壁滴水的声音。
韩林能感觉到对方的神识正疯狂翻找记忆,却被他刻意留在符纸上的错字本源搅得一团乱麻。
他悄悄攥紧掌心——该收网了。
“咳……”他突然佝偻着背咳嗽,黑血溅在符纸上,将“约”字的绞丝旁染成墨色。
陆雪琪的指尖瞬间掐住他手腕,能摸到他脉门跳得像擂鼓,可他的眼神却清明得可怕。
“对不住……”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符纸“啪”地落在两人中间的石台上,“可能……撑不住了……”
门缝里的手终于动了。
那只手苍白如纸,指甲却红得像浸过血,缓缓探出门缝,朝着符纸中央的“审”字按去。
韩林的瞳孔微微收缩——来了。
溅在符纸上的黑血突然动了。
那滴原本瘫软的血珠像活了般拱起,在“审”字下方拉出一道扭曲的痕,恰好缠上那只苍白的手指。
陆雪琪听见“滋啦”一声轻响,像热油滴在冰面上,那只手猛地缩回,门缝里传来“嘶”的抽气声。
“你竟敢用错字污染契约!”门内的声音终于破了功,带着尖刺般的愤怒。
韩林擦了擦嘴角的血,却笑得更肆意。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有团光正在消散——那是初代守剑人的残魂,终于要走完最后一程了。
陆雪琪的天琊剑气悄悄缠上他手腕,传递着温凉的安抚。
而那只缩回门内的手,此刻正攥着什么东西,指缝间漏出的微光里,隐约能看见半枚碎裂的玉牌。
“错字不是污染。”他望着门缝,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