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桌子说:“我闺女脸都毁了,一个女孩子的脸多重要啊,她可能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一百两还多吗?”
“按律法来讲,无论伤到哪里,不重伤或致命,都不过是外伤而已,赔损的都是求医问药的钱,一百两不合理,恐怕您女儿的命都不值一百两。”
花父忍不住挺起上半身,将两只眼睛瞪的通红,他咬着牙,蛮不讲理的说:“我女儿若嫁不出去,你便应当将她纳作偏房,别说一百两,我分文不争,与顾盼子的纠纷一笔勾销。”
秦策倏尔一笑,轻声劝道:“花老板,别说令爱毁了容貌,即便完好无缺,她也不入我的眼。您拿这种事威胁将军府,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我闺女的后半生怎么办?她还嫁的出去吗?你们将军府总得负责吧?”
“十两银子,出于将军府的人道。”
“十两?我闺女一生都毁了,将军府才肯出十两?”
花父大吃一惊,狞眉狰目,露出一口脏牙。
“您要搞清楚,令爱的伤与将军府毫无干系,您正常走官司,一文钱都拿不到,顾盼子不过是数月大牢,且牢内的日子未必艰苦,令爱的脸已然被毁,若是人财两空,您岂不是白忙一场。十两是合理赔偿额。”
花父苦着一张脸,仔细的回味着秦策的话,可思来想去,只觉得心里郁闷,却有苦难言,他没了主意,扭头看向自家弟弟。
花溪的大叔拍案而起,怒声说:“要不然这样,叫顾盼子出来给我们道歉,让我们把她的脸也割了,这样大家公平。”
秦策坐姿笔挺,态度随和,语风十分谦逊:“其实也不失为一种办法,那样,将军府正好送你们一起去坐牢。”
花父忙拦住弟弟,低声劝:“别鲁莽,说什么蠢话。”
随后,他转向秦策:“你容我们再商量商量,如何?”
“最多半刻钟。”秦策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吃起桌上的茶果。
花父和弟弟磕磕绊绊的走出了屋,不一阵,屋外骂声连连,有气愤的,有劝和的,吵吵嚷嚷,撕扯了好一阵,花父才再次推门进屋,面露为难,请求说:“要不然,府上再添点?看在我闺女服侍你一场?”
“十两,没得商量。”
秦策的态度十分坚决。
花父挠了挠头,万分犹豫,将军府诚心要保顾盼子,以花家的实力,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的,最终的结果,必定是花家吃亏。
若按合理手段,送顾盼子进大牢,她无非是得个教训,花家拿不到一文钱,花溪的脸也白白毁了。
莫不如将军府愿意出面赔偿,花家还能捞点好处。
许久之后,花父才终于长叹一声:“好,十两就十两,我花某认栽了。”
秦策挥手示意身后的魏熊,魏熊便将抱了许久的木箱,放在了茶桌上,然后又从怀中抽出了两张纸,平摊在桌案上。
秦策以指尖敲打桌面:“看看上面的内容,同意了便签字画押,拿银子走人,如若再拿此事作乱,将军府办事,可就不像今日这样同你商量了。毕竟您的小货摊,总得和气生财。”
花父一扫初见时的狂妄,颓唐的读了一遍纸上的内容,权衡之下同意和解,按了手印,他挪过木箱打开,捡起一只银元宝颠了颠,又合计了箱中银锭的数量,眼光一亮:“这,这不止十两吧?”
“多出的十两,算将军府赏给令爱的嫁妆。”
花父一听,忙叩首下拜:“多谢少将军体恤。”
说完,花父抱着银子,千恩万谢的与诸位兄弟推推搡搡的下楼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