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无东西可摔,也砸累了,顾盼子开始跪坐在地上哭,如同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她无助的掩面,任凭眼泪从指缝间滴落。
“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朋友,为什么要杀死我所有的朋友?”
秦策缄默不语。
“说曾如意通敌叛国,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你就是想让他死。”
秦策沉凝睹视,一言不发。
顾盼子转向秦策,幽怨的指责:“一定是你误会我和他的关系,然后自私的害死无辜的人。”
秦策依然是一副淡漠的神情,欣赏着顾盼子对他发脾气。
顾盼子啜泣着盯着面前,如此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好似雕塑一般,专注的看着她,对她的所有谩骂都不作回应。
顾盼子的声声痛诉,都如石沉大海般不见回响,更是令她难受。
许久,顾盼子的哭声停了,泪也干了,她宛如一条流浪的小狗,爬到屋中的角落抱腿蜷缩。
“若是砸累了,闹够了,便到床上休息,不准坐在地上。”
秦策生硬的关心,并未惊动顾盼子,她反而将枕在膝上的小脑袋,转向了墙壁。
秦策无法,他唤来初冬,将屋中的一片狼藉收拾妥当。
整个下午时光,因秦策担心顾盼子伤害自己,于是命魏熊将一切公文批示,军务回禀,皆传到卧房来。
男人将公事挪到了八仙桌上,顾盼子则独坐墙角发呆。
她以指尖在石砖地上画圈,脑海中控制不住的回忆曾如意,越想他心越痛,越痛越停不下来想他。
那是活生生的人呐,无罪之人枉死,秦策怎么如此残忍,仅仅是一个自私的念头,他都要用尽手段杀人,他简直没有半点人性。
顾盼子今日方看清秦策的手段,她所处的世界是多么野蛮。
或许文明,从来都是丛林的粉饰,人类终究不过是以衣蔽体,擅用工具的野兽而已。
晚饭时,八仙桌上的公文被撤走,摆上了水果、糕点,以及大盘烤羊肉。
顾盼子如同麻木的人偶,被秦策摆在了桌前,面对爱吃的诸般口味,顾盼子视若无睹。
秦策夹起一块油滋滋,扑鼻香的烤肉,送到顾盼子唇边。
然而,朱唇不启,顾盼子将脸扭到了一边。
“怎么?不爱吃?那你想吃什么告诉我。”
尽管腹内饥饿的“咕咕”声响亮,但顾盼子坚持与秦策对峙,试图以绝食抗议秦策的霸权,她吞咽口水,不愿回答。
秦策放下筷子,以指头戳着顾盼子脑门,语气嗔责:“我就不该一次次的救你。”
面前的姑娘真的很能哭,哭肿了双眼也不肯停,本来干涸的眼泪,因秦策的一句话,又开始翻涌决堤。
秦策心生厌烦的同时,又满目怜惜的望着。
“你这样又是何苦呢?难道你要陪曾如意殉情吗?”
水波鹿眸终于带着锋芒回望过来,牙缝间挤出憎骂:“卑鄙的禽兽。”
这句话从顾盼子嘴里说出来,犹如万箭穿心,秦策的脸色骤变,表情僵硬,那双青幽狼眸,冰冷的瞪视顾盼子许久,他才克制住盛怒的火气,苍白的面上挂起苦笑。
“我这个卑鄙的禽兽,对抗天下,数度救了你的命,你不知感恩,还在这里顶撞我。”
“你一边救我,一边对我残忍,你简直就是魔鬼。”
“你如何想我都行,但必须把饭吃了。”
“我对你很失望。”
“你不听号令杀掉使臣时,我对你同样失望,可我还是拼命救下了你。”
言至此处,秦策眼见着顾盼子的鼻下,一条血线流到唇角。
这姑娘急火攻心,伤心过度,居然流出了鼻血。
顾盼子抬手去擦,结果越擦越脏。
秦策无可如何,起身拿起一方绢布,强横的托住顾盼子的后脑勺,用绢布按住顾盼子流血的鼻孔。
顾盼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