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策摊开母亲的手书,仔仔细细的阅读里面的每一个字。
“儿子,你终究还是违背了父母皇恩,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你背弃家族使命,弃秦家满门于不顾,置妻子儿女于危险的境地。母亲很失望,但也知道,你别无选择,也已无法回头。
总归你是我的儿子,母亲怎么能忍心看着你被迫害,但这条路不好走,荆棘密布,九死一生,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母亲唯有倾其所有支持你。
一生都在为皇权,为秦家,为名望而斗争,最后,母亲也自私一回,为了你,为了你的家庭。
日后一旦因为母亲与朝堂发生冲突,令你为难,你大可以放手一搏,不用顾忌,这是我们母子俩的约定,取舍之间,想想秦家的孩子。”
读信至末端,秦策不觉间红了双眼。
母子间的时光,飞速的在脑海中闪逝,严肃的,紧张的,抗拒的,误解的,乃至亲和的,温暖的,最后都凝成了美好。
秦策神情严峻,目视虚空,紧紧的咬起牙骨,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润湿了面颊与青须。
一心想着脱离父母掌控的少年,已经中道沧桑,一颗经过千锤百炼的心,恍然间,还是怀念那些有父母庇护的从前。
秦策以指腹轻轻拭去眼泪,一个人沉思了许久,才轻声唤来顾盼子。
男人低沉的声音,宛如埋在深渊的巨石,他猩红的眼角,充满希冀与不安。
“盼儿,我想让你带一队人,乔装入京,务必将我母亲带至北宁。”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顾盼子,好似握紧了仅余的救命稻草。
“盼儿,你可以做到吗?”
顾盼子心领神会,以温柔的双手捧住秦策的脸庞,笃定的承诺:“你放心。”
秦策紧紧的拥住顾盼子,惆怅的叹息:“此事唯有你去,我才能放心,但此去关隘重重,稍有差池,恐怕你也回不来了。”
“大人尽管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当所有人都在憧憬新年的到来时,翰林院大臣程一瑟,却因李石的逃跑,而夜不能寐。
这可是他力排众议举荐的统帅,不仅一塌糊涂,还将带去的几十万大军拱手让人。
李石这哪是去平叛,分明是在给敌人运送粮草。
程一瑟急火攻心,满嘴燎泡,为了不使自己受连累,程一瑟在向文顺帝汇报公事时,刻意避重就轻,坚持帮李石说好话。
“皇上,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战虽败,但也情有可原。
毕竟北宁是秦策的地盘,连铁骑营都受到胁迫造反,指挥使齐宁拼尽力气,都没能抵抗得住。
秦策自有他狠毒的手段,但不过也都是小伎俩而已。
皇上,请增兵六十万,协助李石,只要再给李石一次机会,此战必胜,臣拿李石的人头担保。”
程一瑟信誓旦旦,先把李石的脑袋豁出去了。
文顺帝一张肉颊,气的宛如紫茄子,愤郁的呼吸粗重,他隐忍半晌,实在怒不可遏,于是破口大骂:“都是废物,三十万也败,五十万也败,皆是空拿军饷的蠢货!”
程一瑟不敢搭腔,兵部尚书郭泰则大胆提议:“皇上,欲想拿住秦策,只一招即可,秦家太夫人身在京城,利用她逼迫秦策就范,易如反掌。
再不然,将秦家的族人,统统抓起来下狱,一天杀一人,我不信秦策还敢硬来。”
“不行!”
文顺帝断然否决:“秦策虽为反贼,朕可绝非卑鄙之人,天下瞩目,朕若屠杀无辜,使百姓倾心于秦策,那岂不是令他一呼百应,愈发的势不可挡。”
郭泰凝着眉毛,无奈的摇头,真乃是有苦难言。
文顺帝龙目游荡,思考良久,方命令说:“秦家人不能杀,先派人围住金陵将军府,日夜监视秦太夫人的情况。另外给李石调兵,六十万人给他,朕最后再信他一次。”
兵部尚书郭泰万分痛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