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顾盼子忍无可忍,她拔刀在手,将刀刃压在少女的手腕上,狠下心威胁:“放手,不然我就斩断你的手腕。”
“大人,救救我好吗?”
少女发出最后的请求。
“我救不了你,放手吧!”
少女眼中的光,肉眼可见的消失了,终于肯将红肿的手缓缓松开。
她停止哀求,甚至不哭不闹,眼睛里满是绝望的空洞,明明是在望着顾盼子,却仿似目无万物,明亮的瞎了。
她任由男人拖拉远去,四肢无望的垂摆。
顾盼子目不转睛的睹视,扪心自问,此乃圣旨皇权,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不能几次三番为了陌生的女人与秦策作对。
可这样的屠杀与残害,真的是正确的吗?真的是必要的吗?
顾盼子手里握着文书折子,站立,转身,走在队伍前头。
她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窄窄的背影,写满了对自己的无奈和失望。
自从进入青幽卫,畜生和走狗,便成了他们这一类人的标签。
这样的话听得多了,顾盼子从一开始的心惊肉跳,到后来的暴躁愤怒,而今变得淡漠麻木,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认为这是斗争胜利者的副作用而已。
但良心无法骗人,顾盼子怎能不介意那些诅咒。
她时常亦会反思,秦策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王朝更替,有人野鸡变凤凰,飞黄腾达,有人虎落平阳被犬欺,成了阶下囚,这中间有太多的牺牲,他们一定得死吗?一定不得好活吗?这些牺牲是正义的还是昏暗的?
可对于造反皇帝来说,他们一定得死,他们不死,秦策内心不安,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顾盼子离开了教坊司,可教坊司里那悠扬的琴音,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弹奏着一切身不由己的悲哀。
松散的雪,很快被春风吹化,南方总是比北方更早得到暖意,春风一来,万物便争先恐后的冒出绿意。
董小五捧着公文,例行向皇帝汇报工作。
“皇上,一切皆顺利的进行,并未出现任何差错。
前几日我们查到有人私制火炮,背后的人已经审出来了,乃是万古城的学生,他扬言要为了万先生报仇,暗地里组织人自制炸药。
他们知道接触不到皇上,便只是想在金陵城引起轰动,再以天怒人怨的传言,来诋毁皇上,幸好我们及时的将他们的阴谋,扼杀于襁褓。”
秦策翻看着公文,略略的点头:“你们做的很好。”
董小五抱拳道:“这是臣等的本分。另外······”
董小五偷瞄秦策的脸色,继续回禀:“顾副使去教坊司送人,有罪臣之女发了疯,冲撞了顾副使,顾副使情急之下将人杀了,死的是前兵部尚书郭泰的小女儿。”
秦策头也不抬,轻声道:“杀了就杀了吧,本来亦不该活着。”
“是,皇上圣明。”
一日,早朝过后,荣国公赵博在谨身殿求见秦策。
赵博年轻有为,仪表堂堂,颇有他爹赵虎的名将风范,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颇受秦策赏识。
秦策与赵虎关系复杂,既是同僚,又是战友,更是私下里的好朋友,亲密无间。
赵虎为了秦策征战四方,死于征途,秦策十分悲痛,从此对赵虎的儿子赵博,更是偏爱有加,不是亲侄子,胜似亲侄子。
因承袭了父亲的爵位,赵博是当朝最年轻的国公,真乃炙手可热。
得知赵博求见,秦策难得的眉开眼笑,热情的将他引到殿下落座。
赵博开门见山:“皇上,自从家父去世,臣虽为一家之主,更承蒙皇上的照护,皇上为君为父,令臣心有所靠,故此,臣有个不情之请。”
秦策落坐于桌案后头,难掩喜色,回答的十分爽快:“尽管说。”
“家中小妹已到了成婚的年纪,臣想请皇上主张,为小妹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