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黄昏,顾盼子只身一人闯入无名之城,城内瓦舍俨然,却一派萧条之象,更无任何生人气息。
路的尽头,一头庞大如象的金鬃雄狮抖擞鬃毛,半张的大口挂满鲜血和碎肉。
顾盼子来不及弄清楚她为何在此,本能的反应促使她拔腿便跑。
她一行动,狮子便四爪刨地,如箭簇一般,直奔顾盼子的后影。
黄昏的光线,朦胧如纱,顾盼子拼命的狂奔,汗如雨下,心动如鼓,跌跌撞撞逃进一间破庙。
她试图闭门,但庙门千疮百孔。
她试图以重物来抵,但院内所有的东西皆七零八落,腐朽不堪。
顾盼子绝望的环看这座断壁残垣,这怎能拦得住外面的狂狮。
似乎,她能清晰的听到雄狮的喘息,“呼哧呼哧”伴着骇然的低吼。
顾盼子猛然转身,透过庙门的破洞,那可怖的兽眼,释放着巨大的贪婪,死死的盯着顾盼子。
它鼻根深皱,发出进攻的警告,顾盼子立马逃向破庙的更深处。
她顾头不顾尾的逃难,紧张与恐惧,过度的消耗着她的体力,她扑倒再爬起来,手脚并用,慌不择路的向前奔。
一道金影闪过,溢出滚滚的血腥味,那头凶狮越过残墙,先一步堵住了顾盼子的去路。
顾盼子躲无可躲,立时转向回头路。
但她并未挪出几步,那头巨狮一跃腾空,笼罩在顾盼子头上,瞬息之间,犹如山倾水覆,顾盼子只觉一阵剧痛和窒息。
辗转之间,她从睡梦中惊醒。
借着月色,终于确认是自己家,顾盼子急呼丫鬟:“春桃,你快进来。”
春桃于外间安歇,听到召唤,她火速从丫鬟床上爬起来,披衣穿鞋,冲进里间。
“大人,您怎么了?”
顾盼子急不可耐的抓住春桃的小手,声音颤抖,略带请求:“你不要在外面,就在里面陪我睡好吗?”
若不是伺候久了,了解顾盼子的女儿身,春桃真以为主人家是狂徒。
好歹对外顾盼子是男人,命令贴身丫鬟陪床,属实不合理法。
春桃无法,最近主人常常梦魇,每每午夜惊醒,她便得同榻守护,故此,她并不扭捏,利落的脱鞋,钻进顾盼子的被窝。
总算后半夜,顾盼子睡得安稳。
隔日夜里,顾盼子独自走在青色的石板路上。
月亮晦暗,并无星辰,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顾盼子一直走,不停的走,仿佛这路没有尽头,她清晰的记得家的方向,但无论如何也回不去。
她便如转轮上的老鼠,循环奔跑,停不下来。
雨后的街巷,云檐仍在滴答滴答的落水,脚下的石板路湿滑,反射着惨白的月光。
顾盼子就这样执着的向前走,走到呼吸发喘,不知几时,这喘息声开始有了回音。
察觉到背后有同样的吐纳之声,顾盼子边走边回头。
暗夜下,月光浅薄,背后空荡荡的。
明明空荡荡的,但那沉重的喘息犹在,就在顾盼子背后。
顾盼子警觉的握住大雁刀的刀柄,冷不防朝背后砍去。
结果一刀劈空,四下里寂然无人。
俄顷,那喘息声再次出现,依旧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始终贴在顾盼子背后,步步紧随,却完全没有脚步声。
顾盼子忍无可忍,猛然从自己腋下向后刺刀。
夜色漆黑,浓烈的铺在石板路上,积水反射出粼粼的光,顾盼子的身后哪有人啊?
确定无人,可那惊悚的喘息声又来了,贴着顾盼子的耳朵,仿佛吹动了顾盼子的鬓发。
顾盼子霎时头皮发麻,汗孔皆张,她结舌发问:“你,你究竟是谁?”
那影子越过顾盼子肩头,冲她微笑。
没有五官,没有性别,确确凿凿是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它诡异的笑声回荡在空巷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