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果然目光毒辣,连佟留儿这么不起眼的人,都能被您记在心里,可是让他走访民间,常年四处漂泊,他会同意吗?”
秦策则豪情逸致的摊开手:“钦天监是井,佟留儿即是那井底之蛙,书读千卷,不如路行万里,他如此年轻,就该去做一些意气风发的事,他虽四处漂泊,但一切出行所需,皆由我来出资,他怎会不同意呢?”
顾盼子鹿眸一眯,唇角一勾,浮起一抹狡黠的鬼笑。
“皇上,这等差事我也能做,不如让给我吧,你出钱,我旅游,你想听什么,我统统讲给你听,想寻仙人,我不给你寻他十个八个,算我白吃皇粮。”
顾盼子信誓旦旦,从座位中挺身而出。
然而,她的目光撞到那摄人的狼眸,霎时气焰全无,她重新落座,干笑着说:“当我没说。”
佟留儿在一个落叶纷飞的季节,背上背囊,拄着竹杖,开启了他十年如一日的徒步旅行。
对外,他是替皇帝寻找神仙的术士。私下,他作为皇帝的眼线,游走人间,收集民歌,体察民情。
同时,他站在不同的经纬度观察天体,以脚步探寻地志。
他手握御赐令牌,以备危急时刻亮身份保命,但好在,那令牌从未被使用过。
一个人的旅行,快乐充实,更要承受莫大的孤独。
佟留儿带着朝气蓬勃的初心,兴奋的拜别父母,离京而去。
茶话会后,寻日,顾盼子应邀来至兴盛王府。
自打秦永固得知顾盼子卜卦灵验,他便惦记着为世子秦乘义算算前途。
当知世子的前途,即是他的前途。
顾盼子一身清风道袍出尘,红木拂尘乱扫,颇为假模假式的立在正堂下,呼唤秦永固将孩子带来。
不久后,一个两岁的幼童出现在院子里,他跑,秦永固在后面追,专门照顾世子的丫鬟仆从们,千呼万唤,紧随其后。
平日,秦永固向来不关心孩子,甚至他本人尚未脱离孩子心性。
他不喜欢孩子,甚至有些深恶痛绝。
这位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少年将军,面对欢脱如兔的小世子,步态狼狈,神态抓狂。
历经一番磨难,他终于将孩子逮住,然后不由分说,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屁股。
他将一个嚎啕大哭的孩子递到顾盼子面前,更使顾盼子无从下手。
“殿下,请把孩子哄好再说。”
“那你会哄孩子吗?”
顾盼子大惊失色:“我怎么会哄孩子?那是你的孩子。”
秦永固面露为难:“虽是我的孩子,又不是我生的,我与他并不熟。”
顾盼子无奈:“那谁生的你找谁,他这样哭,我怎么为他卜卦?”
“将王妃唤来。”
秦永固一刻不能等,他先将孩子交给丫鬟,再用袖口擦去额头的汗,然后喃喃抱怨:“真是麻烦,顾大人见笑了。”
“不,也没那么好笑。”
“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顾大人在这里,尽管随心所欲。”
秦永固若无其事的坐在堂下的太师椅上,并将旁边的主座让给顾盼子。
顾盼子尴尬一笑:“规矩不可乱。”
秦永固则笃定的说:“我母妃薨逝,明年初我父皇必定选妃,到时,就该是我跪在地上向您敬茶了。”
“不敢不敢,殿下言重了。”
“这没什么,这是水到渠成之事,我支持您,若有人暗中阻碍,我亦会替顾大人铲平阻碍,保证让这一场迟来的大婚顺利进行,让我敬爱的师父,坐上中宫主位。”
顾盼子瞧着秦永固那桀骜的神情,以及那运筹帷幄的漫不经心,不知如何作答。
恰逢此时,王妃入院,她接过丫鬟怀中的小世子,秀美的面容漾起温婉的笑意,终于将孩子逗的咯咯笑。
秦永固“嗖”地一个箭步冲出去,粗鲁的夺过孩子。
“趁他高兴,快把他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