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妃虽不满丈夫的举动,却敢怒不敢言。
顾盼子重新于堂下与世子秦乘义会面,目光交汇,不知怎地,竟令她不寒而栗。
她虽深知这孩子的命运,但那清透的黑眸里瞬间传达出的兵戈与屠戮,绝非是顾盼子的先知之眼所能望见的。
顾盼子秀眉深皱,不可思议的与那孩子对视。
星眸闪烁,映出一段悲哀的人生,两代兄弟相争,而秦乘义注定不得善终。
无论结局如何,眼前的他,尚且是一个天真无辜的孩子,他以世间最纯净的眼眸,满脸疑惑的回望着顾盼子。
顾盼子抬手轻抚世子青青的眉毛,叹息间,一颗泪坠下长睫。
莫说秦永固,连顾盼子都为这滴泪倍感错愕。
“怎么?这孩子的命运不好?顾大人如何落泪了?”
顾盼子却挥挥手,示意秦永固将孩子带下去:“我需要冷静一下。”
直到堂下唯剩顾盼子和秦永固二人,顾盼子方说:“殿下,世子的命格与您的命格犯冲,而殿下的命格刚硬,会毁伤小世子。”
“怪不得呢!”
秦永固自我分析:“我说这孩子怎么一见我就哭,竟是我俩犯冲。”
话毕,他再问顾盼子:“那我该怎么办呢?”
顾盼子捋着拂尘上的马尾,沉吟片晌,然后提议道:“若想小世子平安长寿,必须将小世子送出去,改名换姓,与王爷脱离关系,当然,这只是名分而已,父子血缘是不会断的。”
“这怎么能行?”秦永固急了:“总归是我的孩子,我再不喜,也不会将他送人。”
顾盼子闭起双目,沉声哀叹:“若不这样做,世子至弱冠,会有无妄之灾,皆是受到殿下的牵连。”
“受我牵连?”秦永固大惑不解:“我又怎么了?”
“殿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有些事不能强求,明知不成,最好为自己留条后路,否则,你自知失败者的下场,连带着世子也会受尽牵连。”
秦永固听后脸色煞白,他闷头沉思良久,随后沉重的靠在椅背上。
“既然成了皇子,哪有不争之理,手中若无实权,即会任人宰割。
你以为我做王爷,地位尊贵,不愁吃喝,就能够安于现状了吗?
我的地位是别人给的,同时也能被人剥夺。
若皇帝说我有罪,什么王爷皇子,什么血肉亲情,统统一笔勾销。
对抗压迫的最佳方式,便是将权利握在自己手中。
不争,则死。”
顾盼子则道:“或许你不争,你大哥也不会水火不容。你们安享富贵,代代传承,不是很好吗?”
“你觉得可能吗?”
秦永固犀利的眼神盯住顾盼子:“我比你更了解我大哥,他表面忠厚,内心却很阴暗,他不会包容我,只不过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
他无法动我,才会与我和睦,处处为我说好话,总是一副亲近我的样子,他做尽好人。
他想要的是弄死我,且留下好名声。”
顾盼子落寞的低下头,怅然说:“可你们是亲兄弟,何至于要互相残杀?”
秦永固怒火顿起,激动的说:“到底让我说多少遍你们才能明白,是他不仁。”
顾盼子据理力争:“从小到大,总是你与他争,凡事都要先成全你,才去满足你大哥,而你大哥处处忍让,一次次将心爱之物让给你。可这些在你眼里,从不认为是你大哥宽厚,全当是他的阴谋。”
顾盼子的批判,令秦永固暴跳如雷,他一拳砸在几案上,桌上的杯盘碟碗,跟着“格啷啷”的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