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一纸诉状递到太子那里,太子秦与子认认真真的读完奏章,简直是字字泣血。
文中痛诉肖泽南与窦桑海倚势凌人,横行霸道,残害忠良,强占民女,侮辱官人之子,说不定还有命案在身。
太子将顾盼子的奏章规规矩矩的放好,然后以平和的态度对殿内的顾盼子说。
“且不说你说的这些有何证据,官府更未接到一例针对二人的诉状,无人报官,更无人作证,你的说法很难成立。”
“无人报官,那是因为无人敢报,他们受到性命要挟,我更要挺身而出,成为状告勋贵的第一人。”
太子秦与子抿了抿唇,颇有深意的叹息:“顾大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首先,我是替父皇守家,我没有实际的决断权,真要处置我表兄,也得等我父皇回来裁决。
另外,即便我父皇回宫,他能对我表兄怎样,那是我姑母的孩子,他的亲外甥,说的难听些,我父皇对他这个亲外甥,甚至比对我这个太子还要好。
如若肖泽南对你并无严重的伤害,你们之间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我劝顾大人还是忍耐些吧。”
顾盼子满面愕然:“什么叫并无严重的伤害?他还要侮辱人到何种程度?我受的伤害皆在心里。”
“即便出了人命,他都不会死!”
太子斩钉截铁的劝诫:“顾大人,你的悲愤我能理解,但扳不倒他,他就会变本加厉对你,就算为了你好,你也要忍耐。”
“说来说去,即是太子殿下不肯管呗?”
“我也很为难。”
太子的肉脸上,浮现出进退维谷的窘迫。
平日,秦策从不过分干涉次子秦永固结交朋友,却严格的盯着太子的一举一动,导致太子的生活圈子越来越窄,不敢稍有差池。
反观秦永固,朝堂内外,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的阵营。
他们向兴盛王靠拢,威胁着太子的地位。
可太子什么都做不了,旦有有风吹草动,秦策会第一个出来降罪于他。
经此一事,顾盼子也瞧出太子的孤注一掷。
她沮丧的出宫,坐在摇晃的马车里,今日方才醒悟,从小到大,秦策为她遮风挡雨,为她避免多少人性的灾厄。
即便是秦策放她狩猎,亦是在他的视线下,可控的范围里,助其成长。
一旦失去秦策的庇护,顾盼子方才看到更真实,更残酷,更野蛮的人性与社会规则。
世间本无自由和无忧无虑,只不过是秦策替她承受了所有的压力,那一堵墙,替她挡住了所有风暴。
可见,身份、能力、财富,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中,多么的不可或缺。
一个无父无母,无背景,无地位的孤儿,若想自强不息,勇攀高峰,是多么的举步维艰。
霍云的可悲,是绝大多数底层人的可悲。
要么在底层一生默默无闻,要么向勋贵讨饭,求他们施舍一杯羹,用一身狼狈,换得一席之地。
人生艰难,但顾盼子不想投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