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人,眼皮子又浅!这回啊,可是要遭大罪了!”
这话一出,惜春和迎春皆是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这等事情竟真发生在这些平日里瞧着体面无比的大丫鬟身上。
探春则是微微蹙眉,似在思索这背后是否还有什么别的文章。
湘云倒是早有猜测,但她也明白这时候说自己就知道是秋纹干的不太好,索性成了闷葫芦,一句话也不说。
唯有黛玉和宝钗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
这结果,既在意料之内,又在情理之中。
晴雯的幸灾乐祸,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哪怕是在贾宝玉的院儿里,那群丫鬟婆子之中,秋纹的真实名声也并没有多好。
她仗着自己资历老,又深得王夫人的信任(至少自以为是),平日里便最是喜欢作威作福,对下头那些个小丫头子动辄呵斥,言辞尖刻。
府里的下人私底下,早有一个流传甚广的共识:晴雯是她们听过最凶的丫鬟,而秋纹是她们见过最凶的丫鬟。
前者凶,是因她铁面无私,眼里揉不得沙子,专治那些个偷奸耍滑、不守规矩的,等闲不会寻常人的麻烦,倒让人有几分敬畏。
后者凶,却是纯粹的狗仗人势,欺软怕硬。
她对上谄媚,对下欺压,多少小丫头子不过是打碎了个茶杯,或是走路慢了几步,都被她指着鼻子训斥过半天,受尽了白眼。
虽然评判有失偏颇,但晴雯有林珂罩着,她们也不敢背后说坏话。
反倒是秋纹墙倒众人推,痛打落水狗谁不喜欢啊?
因此,这回秋纹下台,宝玉院儿里那帮平日里受尽了她气的小丫鬟们,背地里可是乐坏了,只觉得是老天开了眼,恶人终有恶报。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那桩案子既已告破,王夫人是半点情面也没留。
秋纹当日便被夺了一等丫鬟的体面,连同她那点子家当,一并被撵出了府去。
当然,王夫人还是很大义的,没有将她的家当全数没收充公,至少还留了点儿。
可那场景,依旧是几乎复刻了当初碧痕被撵走时的凄凉。
据说,当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真的来拉扯她时,秋纹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彻底崩溃了。
她跪在地上,死死地抱着王夫人的腿,哭得涕泪横流,声嘶力竭。
她先是赌咒发誓,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是瞧见了那匣子里的珠花晃眼,鬼迷了心窍,才拿了那么一两件,绝不是有心的。
又是拼命磕头,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太太看在她侍奉宝二爷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饶了她这一次。
见王夫人铁青着脸,不为所动,她又转而去求那缩在角落里、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贾宝玉。
“二爷!二爷救我!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就真的忍心看着奴婢被这么撵出去么?撵出去了,奴婢可怎么活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然而,那个她侍奉了多年的多情公子,却始终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更没有为她求半句情。
没办法,贾宝玉他不敢啊。
王夫人已是厌恶到了极点。
而一旁的夏金桂,更是被她这哭喊吵得头疼。
“吵死了!”夏金桂柳眉倒竖,不耐烦地用帕子捂住了耳朵,“一个偷鸡摸狗的贼罢了,哭哭啼啼地在这里演给谁看呢?还不嫌丢人!”
“太太,依我看,这等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多留一刻都是晦气!赶紧让婆子们堵了她的嘴,拉出去发卖了才是正经!”
王夫人本就属意如此,得了夏金桂这受害者的催促,更是再无犹豫。
她冷冷地一挥手:“还愣着做什么?堵了她的嘴,赶紧撵出去!莫要在这里脏了我的眼!”
几个婆子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拿了帕子便塞住了秋纹的嘴。
秋纹那所有的哭求、保证、甚至可能还有的咒骂,便都化作了呜呜的闷响,最后被拖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