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收回了漩涡。
钉子头那张布满铁钉的脸,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爱德华,然后随着蓝光的消散,彻底消失。
房间里,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墙壁上那个巨大的破洞,以及满地的血污和碎肉,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弗兰克,那个逃出地狱的恶鬼,被带走了。
以一种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方式。
克莉斯蒂浑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抽空。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结束了。
那个恐怖的怪物,终于消失了。
但是……
她看着地上继母朱莉那具干瘪的尸体。
想到了被弗兰克扒下皮囊,不知道惨死在何处的父亲。
还有那个被地狱锁链拖走的,血肉模糊的叔叔。
都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
和一栋……发生过地狱降临的凶宅。
“呵呵……”
克莉斯蒂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
她该怎么办?
报警?
她要怎么跟警察说?
说她的叔叔从地狱里跑了出来,杀了她的父亲和继母,然后被一群来自地狱的使者用铁链拖走了?
他们不会相信的。
他们只会把她当成一个因为家庭惨剧而精神失常的可怜虫。
然后,把她关进精神病院。
在那里度过余生。
恐惧,比刚才面对弗兰克和地狱修道士时,更加深沉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身体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
爱德华站在一旁,看着这个陷入绝望的少女。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被当成疯子。
怎么安慰她?
爱德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擅长对付恶魔,对付怪物,对付一切非自然的邪恶。
但他真的不擅长安慰一个伤心的人。
尤其是,一个刚刚目睹了亲人惨死和地狱景象的女孩。
说“节哀顺变”?
太假了。
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太敷衍了。
爱德华沉默了片刻,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克莉斯蒂抬起那张泪痕斑驳的脸,迷茫地看着他。
“要不然,”爱德华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他自认为很不错的话,“我带你去喝一杯?”
克莉斯蒂:“……”
她的哭声,瞬间卡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刚刚才面不改色地召唤了地狱使者,像丢垃圾一样处理掉了一个怪物。
现在,他却用一种“今天天气不错”的平淡语气,问她要不要去喝一杯?
这个男人……
他的思维方式,是不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但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张英俊又认真的脸,克莉斯蒂心中那座即将崩塌的精神堤坝,竟然奇迹般地稳住了一点。
是啊。
再怎么哭,再怎么绝望,又有什么用呢?
父亲和朱莉已经死了。
她的人生,已经彻底毁了。
或许……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
……
爱德华骑着“芬里尔”,载着克莉斯蒂,在夜色中穿行。
晚风吹干了克莉斯蒂脸上的泪痕,也让她混乱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些。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带自己去哪里。
她也不想知道。
现在,这个神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