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了天大的让步,正等着看慕千月或是羞愧,或是再次被激怒。
然而,慕千月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见慕千月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波动一下,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如此作态。
那平静无波的神情,反而比激烈的反驳更让杨思韵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和恼怒。
慕千月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不断亲?”她语气平淡地重复了一遍,仿佛在确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好啊。”
杨思韵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服软”,正待再端出母亲的架子教训几句,却听慕千月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了下去。
“既然不断亲,母亲也承认我们是一家人,”慕千月抬眼,目光清亮地看向杨思韵和后面沉着脸的孟氏,语气理所当然,“那自然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流放路上,没福可享,但这难,总该一同承受才对。”
她目光转向那还算能遮风挡雨的大通铺屋子。
“我和妹妹同你们是亲人,没道理你们住大通铺,却让重病的妹妹躺在门口挨冻受潮。既然是一家人,”她刻意加重了这四个字,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那我和妹妹,自然也要住进大通铺才行。”
说罢,她不再看杨思韵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的脸色,以及孟氏那精明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抱着妹妹,迈步就朝着大通铺的门口走去。
“站住!”杨思韵下意识地尖声阻止,脸上那套勉强维持的“慈母”面具瞬间碎裂,“那里岂是你们能去的地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们怎么了?”慕千顿住脚步,侧头看她,眼神锐利如刀,“母亲方才不是才说,我们是一家人,要恪守孝道伦常吗?难道杨家的一家人,还分三六九等?
还是说,母亲口中的‘一家人’、‘不断亲’,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依然想把我们姐妹丢在门外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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