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以及那不自觉环视四周的姿态，都与周遭的平民格格不入。
他们的手总是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那里，衣襟下似乎藏着某种硬物。
更远处，维持秩序的官兵数量也远超寻常处决犯人的配置。
他们不仅守在街道两侧，更有几队人马在人群外围缓缓巡视，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一张张面孔，像是在搜寻什么。
慕千月的指尖在木枷的粗糙表面上轻轻叩击了一下，极其细微。
她侧过头，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气流摩擦过嘴唇：
“看人群里。”
杨心儿原本低垂着眼睑，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已漠不关心。
听到慕千月的话，她眼珠微微转动，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那些异常的身影。
只一瞬，她便明白了。
那异样的平静下，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更冷的弧度。
西市口刑场到了。
高大的砍头台矗立在场地中央，木质结构显得暗沉，仿佛被无数次鲜血浸染后又风干。
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木头腐朽和淡淡血腥的气息。
刽子手抱着鬼头刀站在一旁，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只是在等待下一件需要劈砍的物什。
狱卒粗暴地打开囚笼，将两人拖拽下来。
推搡着，走向那高台。
高台上，刽子手面无表情地擦拭着那柄宽厚沉重的鬼头刀，刀刃在渐亮的天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寒芒。
监斩官坐在远处的桌案后，神色肃穆，准备例行公事。
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骚动着，等待着血腥一幕的上演。
就在这时，一直异常沉默的杨心儿忽然仰起头，爆发出两声尖锐而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
这笑声如此突兀，瞬间压过了场下的嘈杂，将所有目光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监斩官皱起眉头，刽子手也停下了动作，疑惑地看向她。
“死到临头，疯了吗？”台下有人窃窃私语。
杨心儿止住笑，脸上那种异样的平静被一种混合着嘲弄和狂热的神情取代。
她猛地转向台下，戴着木枷的手艰难地抬起，指向下面一张张或麻木或好奇的脸庞。
声音因激动而尖利，却清晰地传遍了刑场：
“你们！你们都知道我们杀了那城主的宝贝儿子，对不对？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们心如蛇蝎，罪该万死？！”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议论。
“不然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两个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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