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甫明心中窃喜,盘算着如何进一步拉拢薄司靳时,一个洪亮而带着明显讥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呵,李相今日倒是好兴致,不去琢磨你的治国方略,反倒学起市井媒婆,在这宫门口拉起红线来了?”
慕敬廷不知何时放慢了脚步,正回头看着他们,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李甫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转为羞怒,他猛地转头瞪向慕敬廷。
声音拔高:“慕敬廷!你!你胡说什么!本相关心同僚,何错之有?你这张嘴,当真是吐不出象牙!”
慕敬廷却丝毫不惧,反而慢悠悠地踱回两步,目光在薄司靳瞬间绷紧的侧脸和李甫明气急败坏的脸上扫过。
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老夫是不是胡说,李相心里清楚。老夫这也是好心提醒你,免得你剃头挑子一头热,白费心思,徒惹笑话。”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看向薄司靳,又转回李甫明,一字一句道:“你眼前这位年轻有为的薄将军,心里怕是早就装了意中人了。李相这会儿凑上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什么?!”李甫明闻言大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要跳起来。
他指着慕敬廷,又惊又怒地驳斥:“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污人清誉!
薄将军方才亲口所言,他至今并未婚配,也未曾考虑私事!哪来的意中人?慕敬廷,你为了与本相作对,竟如此不择手段,编造此等谎言!”
薄司靳在听到“意中人”三字时,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慕敬廷将薄司靳细微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笃定。
他嗤笑一声,不再与李甫明争辩,只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是不是编造,李相日后自知。只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惦记,就能惦记得上的。”
说罢,他再次转身,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殿。
李甫明被他这番话噎得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慕敬廷的背影,气愤不已。
薄司靳僵立在原地,面上虽还维持着惯有的冷峻,但心中却掀起了大浪。
周遭官员的脚步声,低语声仿佛都隔了一层纱。
【他知道了?慕伯父他……竟看出了我对千月的心思?!】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让他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他自认隐藏得极好,从未在人前表露过分毫。
慕敬廷是如何察觉的?
【是了……定然是我之前屡次求见被拒,态度过于急切,引他起了疑心。还是……还是在我不知情时,流露出了什么痕迹?】
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感攫住了他。
【那他之前对我那般冷漠,屡次将我拒之门外……】薄司靳的心猛地一沉,一种苦涩的滋味蔓延开来。
【是因为没看上我?觉得我配不上千月?】
慕敬廷方才那了然又带着几分讥诮的眼神,此刻在他回想起来,仿佛都成了无声的否定。
是了,慕家虽经波折,但门风清正,慕千月更是慕伯父的掌上明珠。
自己一个根基尚浅、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
一股混杂着失落、不甘与焦躁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涌。
【不行……】薄司靳下意识地攥紧了拳,指节微微泛白,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坚毅,【绝不能就此放弃。】
可接下来该如何做?直接向慕伯父表明心迹?
不,眼下绝非良机,只怕会弄巧成拙。
薄司靳只觉得这情场之路,比之沙场征伐,更要艰难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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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宫里来人,送来了太后娘娘寿诞的请柬。”
赵管家恭敬地呈上一个制作精良、透着皇家雍容的烫金请帖。
慕千月接过请帖,指尖拂过上面繁复的花纹,眸光微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