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离边境二百里的东古镇是现今整合后的边境军驻扎的地方。
夜已深沉,月色朦胧。
巡视的士兵搁下兵器,聚在一起三五成堆的赌钱,在寂静无声的地方,吆喝声异常响亮。
“我押五钱银子!”
“我押八钱!”
“妈的,军饷都花光,我押半两,谁都别跟我抢!”
营帐内亮着影影绰绰的灯光,可以看到里面的将士在饮酒作乐的影子。
西番的探子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在夜色中悄然转身,循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他一离开,周边发黄的枯草随风摇摆几下,又遽然安静下来。
乌黎将军蒙哈鲁勒在帐里听过探子的汇报,粗重的眉毛拧起,默然不语了片刻。
原来的边境军不堪一击,还未怎么开打,便抱头鼠窜。
自从大周新任副总兵接手了边境军,两军几次的交锋势均力敌,甚至前几次西番派出去的队伍被边境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太过掉以轻心。
西番的粮草由有落部提供,因为队伍小败几次,粮草又未及时供应上,不得不顺势后退,如果再退下去,他们就只能重返有落部境内。
如此一来,以迅猛之势攻下来的大周边境便只能拱手相让。
蒙哈鲁勒掀起眼皮,目光沉沉落在桌面上的沙盘上。
那是大周的北境六州,是此前那批西番护卫勘察过的大周地势,如果不是李铁木操之过急私下占据境州城,不听他的命令,又不再与乌黎部联络,那今日他们里应外合,大周北境早就唾手可得。
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有土地、城市、河流和粮食,有乌黎部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一定要将这块土地纳入囊中。
他抬起沉着的目光扫视一周,视线落在下属将领身上。
近日以来,大周军队放松警惕,既不主动进攻抢回自己失去的土地,也不重兵把手防守东古镇,反倒是赌钱饮酒,纪律松散。
想来这位裴总兵也与之前的总兵并没有什么不同,先前他们的小胜不过是幸运罢了。
西番军近日士气低落,裹足不前,必须得痛痛快快胜一仗,一扫阴霾,重振士气。
眼看快入冬,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想到这儿,蒙哈鲁勒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缓缓站起身来。
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他的身躯依然如同铁塔一般健壮结实,胳膊比年轻小伙子还要强壮。
长满厚茧的粗手在桌上重重一拍,他沉声道:“今晚进攻东古镇,我亲自领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