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夏有个同窗,连滚带爬地就冲进屋里来了。
那脸啊,写满了惊慌,还全是汗水呢,说话声音都走样了:“楚、楚公子啊!坏事儿了!知夏他……他让国子监的学官给抓走了呀!”
“什么?”白砚一下子就蹿了出去,一步就到了跟前,伸手扶住了那都快瘫倒的同学。
“林夫人!”这同学大口喘着气,眼睛里全是愤怒,可又透着一股无力感。
“林夫人撺掇监丞呢,说知夏私自去传播汤剂,这就是‘妖言惑众,扰乱民心’啊!他们把知夏关进监门司了,还说……说明天中午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杖刑打他,打完就把他从监门给撵出去!”
从监门司被撵出去,这对一个读书的人来说,那可就等于前途全毁了啊!
楚云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冰冷冰冷的,就像冰碴子似的。
好你个林夫人啊,还“扰乱民心”呢。
明面上看是冲着柳知夏去的,可实际上啊,每一招都像是算计好了似的,直冲着楚云栖的要害来的。
这哪是什么临时想出来的主意啊,这分明就是策划了好久的阴谋,就想把人往死里整呢。
她使劲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就像闪电似的,一下子闪过好多想法。
然后就对系统喊:“给我启动【知识推演】!”
【知识推演已经启动。请输入营救的办法。】
“办法一:直接硬闯监门司,借着谢明远的名头去吓唬人,把柳知夏救出来。”
【正在模拟……成功的可能性是95%。】结果呢:怀疑祭酒谢明远的目的和背后的谋划,皇室肯定会猜忌的。
林家呢,就会趁机说祭酒谢明远以权势逼迫放人,这么一来,朝堂上肯定会乱套的,这可是个下下策啊。】
【方案二:按照道理去争辩,拿着防疫汤剂的药理跟林夫人当面理论,让祭酒谢明远公平地来评判。】
【正在模拟呢……成功率是百分之四十。
结果就是:林家早就把学官给收买了,光靠药理是定不了他们的罪的,反而会被说成是‘油嘴滑舌’。
谢明远这人倒是很正直,可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他也不好插手管这事儿。
这也就是个中等的办法。】
楚云栖的手指头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木头桌面发出那种闷闷的敲击声,就好像她心里慢慢有了主意的那种节奏似的。
用对方的办法来对付对方。
把‘蛊惑民心’这个罪名,一点儿不差地安到林家头上!
【正在模拟呢……数据在快速地计算……最好的办法已经算出来啦!】
在系统界面上,一条明明白白的思路出现了:把‘防疫的成果’当成特别结实的盾牌,把‘林家跟北狄勾结,把疫病带进来’当成特别厉害的长矛,来一场彻彻底底的舆论反击战!
“白砚!”楚云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声音又冷又坚决,袖子带起了一小股风,把桌子上的纸吹得沙沙响。
“我在呢!”
“到天机阁去,把那最后一卷一直没动过的《疫症考》孤本拿出来!”
那本书里记着先辈师傅对一种古老疫病的观察情况,像“飞沫”“隔离”这些概念,跟她上辈子知道的东西正好对上了。
这呀,会是她打破现有局面的第一步呢。
没一会儿,孤本就拿过来了。
楚云栖一晚上都没睡,窗纸上烛光映出她趴在桌子上的影子,手指头都被墨汁染得黑乎乎的,手腕酸得不行了还在不停地写。
她把书里那些难懂的古文和自己现代的防疫知识融合到一块儿,简化之后提炼出了通俗易懂的《防疫十策》。
她还把城南试药点那三个病人从得病到好起来的全过程数据也加在后面了,这么一来,那些干巴巴的文字就变得特别有感染力。
天还没亮呢,早晨的雾像纱一样罩着院子,空气里都是湿乎乎、冷冰冰的草木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