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信打开一看就笑了,心里头憋了好久的那股子闷气啊,也稍微松快了些。
当天晚上呢,月亮的光就跟水似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
风一吹,竹叶就沙沙沙地响,花的香味也飘来飘去的。
裴衍站在院子外面,手里捧着一盆已经移植好的乌头草。
那草的叶子翠绿翠绿的,花瓣是那种暗暗的紫色,在月光下面看着特别冷艳,还泛着光呢。
“我爹活着的时候,最喜欢这花了。”
他把花盆递过去,声音又低又真诚。
“我爹说过,这东西虽然是有剧毒的,但是要是用对了地方,也能把人从危险里头救出来呢。你把这背后的真相给弄清楚了,也等于是救了我啊。”
“这就是你偷偷回来的理由?”
楚云栖挑了挑眉毛,伸手接过花盆,手指头碰到了湿乎乎的泥土和柔韧的叶脉,就说:“我可没救你啊,是你自己从烂泥坑里爬出来的。”
他轻轻笑了一下,笑声里透着一种释然的感觉:“可你给了我从那烂泥坑里走出来的路线图啊。”
这时候起风了,吹得她的头发丝儿乱飘,也把花的影子晃得摇来摇去的。
他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冷不丁地小声问:“你怎么想着要帮我呢?”
她眼睛望着星空,那眸子里映着星星点点的光亮,也轻轻地说:“这天下啊,可不能让好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
过了些日子,楚云栖把笔拿起来,又研了墨,开始写《防疫要略》这东西,写完了还把抄本给寄到边关去了。
她哪能知道呢,在遥远的千里之外的军营里头,裴衍正对着这份手稿发呆,愣了好半天。
这时候啊,窗外的月亮又亮又圆,风呼呼地吹得还挺带劲儿。
感觉什么事儿都朝着好的方向去了,京城的晚上呢,好像就因为这个变得特别安稳平静。
可是呢,楚云栖心里头啊,突然就没来由地闪过一丝特别淡的寒意。
这案子啊,从开头到结尾都太顺当了,陆昭那家伙崩溃了然后认罪,也太干脆彻底了。
就跟一场事先精心安排好的大戏似的,演完了完美收场,可就是因为太完美了,感觉有点不真实。
她走到窗户边上,眼睛瞅着那黑咕隆咚的夜空,眉头就微微皱起来了。
在这看起来好像啥事儿都定了的棋局下面,会不会还有个特别关键的棋子,在没人注意到的旮旯里,偷偷地有啥动静呢?
这风啊,好像比刚刚更冷了点儿呢。
京城的夜啊,离真正安稳的时候还早着呢。
夜黑得像墨汁一样,浓得感觉都能滴下来,全洒在楚府那静悄悄的庭院里了。
檐角的铜铃在微风里轻轻晃动,发出几声像人在小声呜咽似的叮当声,然后就又被周围更浓的安静给盖住了。
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到近传过来,一下子就把这好像凝固了的夜给踩碎了。
小满几乎是把门撞开冲进书房的,手里紧紧抓着一封用火漆封着口的密信,喘着粗气说:“公子啊!边关来的八百里加急信件!”
蜡烛的火苗被风吹得晃来晃去的,照得楚云栖的侧脸特别清晰。
她正在翻着一本已经发黄的医书呢,手指尖上还留着刚刚研磨药粉时那股淡淡的苦味。
听到动静,她抬起眼睛,目光就落在那封信上了。
那火漆印还没干呢,边缘有点小裂缝,就像一道预示着不好事情的裂口。
她刚接过信封的时候,一股凉气就从手指尖一下子蹿到后背去了,就好像摸到了冬天井底下的石头壁一样。
信纸冰冰凉凉的,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僵硬感,不像平常的信纸那么软。
“嘶啦。”轻轻一声,火漆就裂开了,封口也打开了。
她眼睛飞快地扫着信上的内容,本来平静得像湖水一样的眼神,一下子就缩紧了,就好像平静的镜子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