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边缘呈现出不自然的晕染,仿佛有生命般正在悄然褪色。
**嗅觉**:一股极淡的、腐草与铁锈混合的腥气钻入鼻腔,若非感官被极致放大,根本无法捕捉。
**触觉**:指腹摩挲过“楚云栖”三字,竟觉墨迹微黏,似有未干之感,实则早已晾置多时——这是化学反应尚未完成的征兆。
这正是“寒鸦汁”的铁证!
此墨由乌桕树的腐叶与铁矾混合而成,初写时与常墨无异,但一个时辰后,字迹便会彻底氧化,化为一滩模糊的水渍,最终消失无踪。
三年前,靖恪侯府那位才华横溢的世子,便是在会试中遭遇此劫,因交上白卷而被斥为“考场有舞弊嫌疑”,功名尽毁,郁郁而终。
赵崇安,你好狠的手段,竟想故技重施!
众人还在为她庆贺,楚云栖的内心却已寒冰一片。
她不动声色地收起浮票,谢过众人,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感激与期待。
可当她转身回到房中,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已燃起了熊熊烈火。
当夜,月黑风高,细雨初歇,檐角滴水声如更漏般敲打着寂静。
一道清瘦的身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赵崇安的后院。
楚云栖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的目标只是后院角落里那堆不起眼的废料——烧剩下的草木灰、修缮墙壁用的石灰,以及腌制皮货剩下的明矾。
**触觉**:她蹲身拾起一把草木灰,指尖传来粗粝与微温的质感;石灰块坚硬冰冷,刮过掌心留下细微刺痛;明矾晶体则如碎冰般沁凉。
**听觉**:远处犬吠忽起,她立即伏地静听,心跳与夜风拂过枯叶的沙沙声同步起伏。
回到住处,她将三者以精确的比例混合,用清水调和成一种微黄的浑浊液体。
这便是她根据《格物小识》中记载的“靛蓝隐现法”改良出的“显影药水”——书中提及,寒鸦汁含铁盐,遇碱析出氢氧化铁,再与蓼蓝汁中的靛苷发生络合反应,即可显现出稳定的蓝色纹路。
她在腌皮货的废桶边找到了半瓶陈年靛青染料,将其滤净后加入药水中,液体顿时泛起幽微的蓝绿光泽。
她取出一张特制的薄油纸,将药水均匀涂抹其上,待其晾干后,油纸变得半透明,**触觉**轻若蝉翼,**嗅觉**毫无异味,唯有在烛光斜照下,可见表面浮着一层几乎不可见的淡青薄膜。
最后,她将这几张救命的油纸裁成与试卷大小相仿的袖珍薄片,小心翼翼地缝入宽大儒衫的衣袖夹层中。
**触觉**:针线穿过布料的轻微阻力,线头藏入夹层时的踏实感,都让她心头微定。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窗前,望着天边那轮残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低声自语,像是对黑暗中的敌人宣战:“你们喜欢玩阴的?那我就让阳光,照进你们最黑的角落。”
窗外细雨又起,檐下水珠连缀成线。
就在此时,院门被轻轻叩响——三声短促,一声稍长,像是某种暗号。
来人脚步极轻,落地无声,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是周彦归。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发梢微湿,神情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