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的声音清朗而坚定,响彻整个考场。
“学生楚云栖,斗胆请求,自备纸笔,重答此题!”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自备纸笔?闻所未闻!”
“这是对科举的亵渎!”
赵崇安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跳了出来,厉声呵斥:“大胆楚云栖!你当太和殿是什么地方?岂容你私带文牍,行此等荒唐之事!这分明是早有预谋的舞弊!”
楚云栖却看也不看他,只将那三张特制的厚纸高高举起,迎向李元衡审视的目光,朗声道:“此纸,乃学生以竹浆混水泥纤维压制而成,表面更涂有自研的固墨层,水火不侵,墨迹难改。”
“学生愿当众重录,若与心中所思文章有一字之差,甘受任何处罚!如此,便可证学生并非舞弊,而是腹有诗书!”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目光灼灼,直视着皇上的双眼,一字一句地反问:“陛下,科举取士,为国选才。若朝廷连一个学子自证清白的一张纸都容不下,那这科举,考的究竟是真才实学,还是某些人一手遮天的权势?”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皇上瞳孔骤然一缩,他从楚云栖的眼中看到了不屈的锋芒和无畏的胆魄。
赵崇安则被噎得面色涨红,指着楚云栖“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昭德殿内外,气氛再次凝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上位的皇帝陛下的身上。
答应,是坏了规矩;
不答应,是堵了贤路,更坐实了科举不公的口实。
等了良久高位上才传来一个不容质疑的声音。
“楚云栖答卷遭小人所毁,朕心甚悯,特许其重录一份,以彰朝廷爱才之心,以显科场之公允!。”
李元衡心中巨浪翻涌,再看向楚云栖时,眼神已彻底变了。
他豁然起身,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气得浑身发抖的赵崇安脸上,声若洪钟地宣布:“奉圣上口谕,特准考生楚云栖重答!来人,备笔墨!限时一个时辰,不得有误!”
赵崇安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满脸的不可置信。
圣上……怎么可能!
这绝不可能!
陛下已经下了口谕,让他无力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楚云栖在一张临时设置的案桌前,坦然落座。
楚云栖神情专注,手腕悬空,笔走龙蛇。
这一次,她不再洋洋洒洒,而是将那篇惊世骇俗的《实政三策》浓缩凝炼,化为千字精论。
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千锤百炼,既有雷霆万钧之力,又藏着洞察世事的智慧,如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大周朝积弊丛生的肌理。
文末,她更是笔锋一转,添上了一句振聋发聩的结语:
“昔者圣人制器以利天下,今有庸臣禁器以护私门。若此歪风不刹,不公之火不熄,则天下才俊之心,尽成纸上寒灰!”
写罢,她搁下笔,并未像其他人一样将答卷呈上。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扬声喝道:“取火把来!再取一根长竹竿!”
侍卫不明所以,但见皇帝陛下默许,只得照办。
楚云栖接过火把与竹竿,亲手将那三张写满字迹的水泥纸用细绳缚于竿头,而后,竟将竹竿高高挑起,伸到了昭德殿门口熊熊燃烧的火盆之上!
“她疯了!她要烧掉自己的答卷!”有人失声惊呼。
然而,奇迹发生了。
那特制的纸张在烈焰的舔舐下,只是微微卷曲,颜色变得焦黄,但纸身却未曾燃烧!
而那用松烟和油胆特调的墨汁,在火光映照下,反而愈发清晰,字迹遒劲,宛如刻在金石之上,每一个字都在火焰中跳动,仿佛拥有了生命!
“天哪!纸竟然烧不着!”
“看那字!火光之中,清晰可见!这……这简直是神迹!”
大殿门口的官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