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肩头,映出一层淡金色的轮廓,竟使周遭的喧嚣显得虚幻而遥远。
“楚云舒,你可有话说?”皇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似弓弦将满未发。
楚云舒上前一步,并未理会那些指向她的污蔑与构陷,只是对着李昭深深一揖,声音清冷而坚定:“陛下,臣无话可辩。臣只请陛下降旨,准臣以格物之法,当庭验尸,以证清白,以明罪愆。”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格物之法?
验尸?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荒唐之举!
死者为大,岂容一介女子剖腹验尸,大肆亵渎!
“荒谬!简直是伤风败俗!”礼部尚书气得胡子都在发颤,手中象牙笏板重重顿地,发出一声脆响。
楚云栖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龙椅上的天子,等待他的决断。
李昭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连殿角铜壶滴漏的水珠坠落声都清晰可闻,嗒……嗒……每一息都像是对人心的煎熬。
良久,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允之。”
三日后,紫宸殿。
三道圣旨连夜飞传六部,撤陈设、清场地、召仵作、备器具。
短短两日,昔日庄严的紫宸殿竟化作一座森然公堂。
原本悬挂的御笔匾额已被取下,丹墀前搭起一方木台,铺着粗麻布,其上停放着一具覆着白布的尸身。
殿中无乐无香,唯有两侧火把熊熊燃烧,投下摇曳的阴影,映照在文武百官惨白的脸上。
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淡淡的石灰与药草混合的气息——那是楚云舒为防腐所布的熏剂。
众人屏息凝神,衣袖摩擦的窸窣声都显得刺耳。
陆明远的尸身被白布覆盖,停放在殿中央的木板上。
楚云舒一袭素衣,神情冷峻地走上前。
她双手套着一双用特制玻璃油纸制成的透明手套,触感微凉而柔韧,隔绝了死亡的污染。
手中银镊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轻若无物,却承载千钧真相。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她俯身掀开白布,露出死者僵硬发青的手指。
指甲边缘已呈乌黑色,她用银镊轻轻探入缝隙,夹出一点几乎微不可见的淡黄色粉末,细腻如尘。
她转身,将粉末投入旁边早已备好的一只琉璃盏中。
盏内盛着半杯清澈透明的药水,水面微微晃动,倒映着跳动的火光。
就在那粉末触碰到液体的瞬间——“轰”的一声轻响,整杯液体竟猛地爆燃,窜起一束妖异的赤红色火焰,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前排官员纷纷后退,惊呼四起。
“这……这是什么妖法!”有人失声尖叫。
“这不是妖法。”楚云舒的声音不大,却如冰泉击石,清晰地传遍大殿。
“此乃血莲蛊引信独有的化学反应。此毒遇‘清汞液’即燃,此前我已在密室向薛主事演示过一次,非鬼神之力,而是天地之理。”
她目光扫过李昭,后者微微颔首,
“这证明,”她一字一句道,“陆明远之前,曾亲手接触过这种引信剧毒。”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又命人取来从陆府查获的那批所谓的“防疫香”。
香炉燃起,一缕诡异的青烟袅袅升起,带着一丝甜腻的腐香,令人鼻腔发痒。
随即,一个装着活兔的笼子被提了上来。
青烟被缓缓导入笼中,起初,兔子只是烦躁地跳动,耳朵不断抖动,鼻翼急促翕张。
但不过半个时辰,它四肢抽搐,双目瞬间充血,瞳孔扩散,猛地栽倒在地,口角溢出粉红色泡沫,气绝身亡。
满殿倒吸冷气之声不绝于耳,有人甚至掩住了口鼻,仿佛那毒烟仍在蔓延。
楚云舒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脸色煞白的老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诸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