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佩刀,但可携‘民状’入内。”
言罢,拨马而去,不留痕迹。
皇上的密令?
裴浩脸色数变。
关闭正阳门,是避锋芒;开放崇文门,是限影响;不许佩刀,削其武备;准携民状,给个体面。
好一招釜底抽薪,分化瓦解!
楚云舒抚摸着那三只木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他要我低调?可他忘了,民心如火,是压不住的。”
她霍然转身,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清越如钟鸣:“传我将令!”
“三百民夫,抬棺入城!棺中不殓尸骨,殓《江南经济总图》与《赋税革议案》!”
“七名孩童,手捧碑拓,碑文为‘待雪’二字复刻!”
“石敬,你居队伍正中,手捧‘律法推演’玉简,当如捧圣旨!”
三道命令,一道比一道惊世骇俗!
以棺呈国策,是以死相谏的决绝!
以童捧碑,是冤屈代代不忘的誓言!
以玉简代奏本,更是公然宣告:她所依仗的,是她亲手建立的法度,而非皇权的天威!
当这支光怪陆离的队伍浩浩荡荡抵达崇文门时,守将面露难色,正欲阻拦。
就在此时,城楼之上,一人凭风而立。
李昭玄袍猎猎,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抬起,以杖尾轻点厚重城门。
“嘎吱——”
万斤重门,应声而开。
楚云舒立于车驾之上,率领沉默而决绝的队伍,踏入京城。
街道两侧,百姓黑压压一片。
他们望着那诡异的棺材,望着垂泪的孩童,望着那如山般的民状,忽然有人跪倒,泣声高呼:“青天回来了!是为我们讨命的青天回来了!”
呼声如潮水蔓延,整座京城为之震动。
楚云舒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望向那遥远深邃的紫禁城宫门——依旧紧锁,仿佛一个拒绝倾听的聋子。
可她脚下的这片土地,民心已如烈火燎原。
就在此时,她识海中的系统界面,那枚代表“律法推演”的核心符文骤然炽亮,仿佛吸尽了四野哭声与跪拜之诚。
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千万人心汇聚而来,注入符文深处,一个名为“民意权重”的雏形正在悄然成形。
她低声自语,如同对远方的对手宣战:“徐怀安,你守的是冰冷的律条;我带来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入京第一夜,风平浪静。
皇宫毫无动静,那道决定生死的圣旨迟迟未至,仿佛要用死寂耗尽他们的锐气。
然而,楚云舒从不是被动等待之人。
次日清晨,天光乍破。
就在全城以为她会静候圣裁之时,她已先发制人。
她将裴浩召至身前,神色平静,递出一件东西——一块边缘焦黑、血迹斑驳的铁券残片,正是当年七户人家唯一留存的凭证。
“持此物,直赴礼部尚书府,面呈徐怀安。”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告诉他,这不是奏本,是诉状;不是请求,是宣战。”
裴浩双手接过,指尖触到那冰冷金属,仿佛握住了整个江南的冤屈。
他抬头看向楚云舒,后者正凝望着紫禁城的方向,眼中燃着一簇不灭的火。
这一局,该轮到我出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