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却困守陈规,险些阻拦国运新生……
“是我等……是我等读死了书,盲守陈规,误了家国啊!”
悔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霍然起身,大喝一声:“来人!备笔墨!扶老夫上街!”
半个时辰后,贡院——天下士子心中的庙堂圣地,今日却像一口被投入巨石的深井,彻底炸开了锅!
只见周明远这位德高望重、向来以守旧着称的清流领袖,竟拄着拐杖,站在贡院门前,亲自用颤抖的双手,在一匹长达丈余的白布上,奋笔疾书!
那墨迹力透纸背,苍劲有力,赫然是四个大字——
镇!国!侯!楚!
写罢,他命家仆将横幅高高悬挂于贡院的正门牌坊之上!
此举无异于在整个士林投下了一枚惊天巨雷!
“疯了!周翰林疯了!竟公然为一女子张目,玷污斯文,愧对圣贤!”一名保守的举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横幅怒斥。
然而,更多年轻的士子却在短暂的震惊后,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光亮。
一人当先跪倒,对着那横幅重重叩首,声带哭腔:“我辈寒窗十年,所学为何?不就是为国为民?楚侯以女子之身,行我辈未竟之功,解北境之危,此乃真圣贤!我等……拜的不是女子,是这不世之功!”
“说得好!拜的是这不世之功!”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年轻学子跪拜下来,焚香祷祝。
他们自发地开始抄录楚云舒早前流传出的《火器利弊疏》与《农政十策》,在私下里,这些文章被他们悄悄称为“新圣贤书”。
暗处,楚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迅速记录下来,回报给楚云舒:“侯爷,士林已然分裂,守旧派声嘶力竭,然革新之声已起,渐成气候。”
楚云舒听闻此事,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借此造势。
她深知,思想的变革,比刀剑的征服更难,也更需要耐心。
她转头对一旁的王大勺吩咐道:“老王,明日起,组织咱们炊事营退下来的老伙计,在城南搭几个‘义粥棚’。”
王大勺一愣:“侯爷,咱们刚回来,不休整,倒先施粥?”
楚云舒嘴角微勾:“粥要施,但不能白施,你要一边舀粥,一边扯着嗓门,给百姓讲讲咱们在军中用的‘盐糖混合腌渍法’,再演示一下怎么用粗砂木炭过滤浊水,煮沸后饮用能防病。让他们拿知识换稀粥。”
王大勺恍然大悟,一拍胸脯:“得嘞!这事儿俺在行!”
很快,城南的义粥棚成了京城一道奇景。
百姓们排着长队,不仅为了果腹,更为了学习那些简单却无比实用的“活命知识”。
不过数日,城南一带痢疾蔓延之势竟奇迹般止住。
一名原本高烧不止的孩子,在母亲坚持喂饮洁净开水后,竟未再恶化,渐渐退热苏醒。
那母亲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领着全村老小,在粥棚前长跪不起,叩谢之声响彻街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