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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舒的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感受着那份独一无二的温暖与理解。
是啊,摧毁一个旧世界很容易,但建立一个新世界,却需要一砖一瓦,用规则与人心去垒砌。
而就在这一瞬间,她脑海中一副画面猛地闪过——北疆极境,风雪漫天,一座刚刚筑起不久的烽燧,竟在无人察觉的角落,燃起了代表最高警戒的狼烟!
“不可能……”她瞳孔微缩,“那座烽燧昨日才竣工,戍卒尚未轮换,怎会无报而举狼烟?”
心念电转间,新解锁的【军政推演】功能自动浮现一张北疆布防图,数个节点泛起红光。
敌袭?
内乱?
还是……有人故意点燃,意图诱我北上?
她猛然起身,指尖在案几上划出一道轨迹:“裴衍!”
几乎同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我在。”裴衍推门而入,手中握着一封刚截获的密信,“北境八百里加急,昨夜被劫。但我已派人沿驿道追踪,最迟明日午时可得真相。”
楚云栖盯着那幅仍在脑中闪烁的烽燧影像,缓缓闭眼。
开府建衙是礼,而守土安民是责。
这天下给她的第一道考题,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而对楚云栖而言,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京城因此沸腾了。
钦天监和礼部的官员便带着厚厚的吉日名录和府邸规制图纸,恭恭敬敬地候在了楚云栖暂居的别院外。
为首的礼部侍郎满脸堆笑,几乎要将腰弯成一张弓,声音里满是谄媚:“恭喜侯爷,贺喜侯爷!陛下隆恩,特批了东城最好的地段为您建府,占地百亩,依亲王规制。另,楚氏宗祠已派人修葺一新,只待侯爷择吉日,焚香告慰先祖……”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
“不必了。”
书房内,楚云舒头也未抬,指尖正沾着墨,在一张巨大的羊皮图纸上勾勒着复杂的线条。
那图纸上没有亭台楼阁,只有齿轮、杠杆和奇怪的管道结构。
礼部侍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侯爷……您说什么?”
楚云舒终于放下笔,抬眸看他,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侍郎心头一凛,仿佛被一把冰冷的刻刀刮过。
“我说,侯府不建,祖祠不祭。”
此言一出,满堂死寂。
连门外偷听的下人都吓得差点跌倒。
不建府?不祭祖?
这在大晏,等同于自绝于世家,是对祖宗的大不敬!
这是要当一个无根的孤侯?
“侯爷,这万万不可啊!”侍郎急得汗都下来了,“这不合祖宗规矩,传出去……传出去会被天下士人戳脊梁骨的!”
“规矩?”楚云舒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她站起身,走到侍郎面前,将那张图纸缓缓展开,“我的规矩,是先做事,后享乐。陛下御赐的建府银两,一分不动,尽数拨付工部。”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望向京城西北角那片荒凉的废墟,声音陡然拔高,掷地有声:
“然后,带上你的人,带上最好的工匠,跟我去一个地方。”
半个时辰后,整个京城的士林都炸开了锅。
新晋的镇国侯,大晏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女侯爷,没有去祭拜楚家那早已破败的牌位,反而带着大批工匠,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国子监的废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