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卓毫不客气地夹起一筷凉拌木耳。
青花瓷盘中,黑玉般的木耳裹着红油与蒜末,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咀嚼时腮帮微微鼓起的样子,倒是冲淡了几分世外高人的疏离感。
“卦金苏欢已经付过了,你不必如此客气。”
池卓咽下食物,用纸巾轻轻拭了拭嘴角。
“我这次来,主要是对你身上那个邪神感兴趣。能占据宿主意识,还能激发嗔念的......倒是少见。”
刘桭闻言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只是眼神愈发澄澈坚定。
“我父母请那个邪神入家时,光是开坛做法就花了十几万,还不算后续每月要供奉的沉香、朱砂和......”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血。您是真有本事的,我不能失了礼数。”
池卓正咬着一块糖醋萝卜,闻言停下动作,饶有兴趣地打量他。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表面温顺如羊,眼底却藏着狼崽般的倔强。
好孩子,心志很坚定,懂得隐忍。
遇到她也是幸运。
“先吃饭吧,吃完帮你解决你身上依旧附着的邪神意志。”
一顿饭池卓吃得心满意足。
这家店是刘桭特意选的,离她下榻的酒店不远,闹中取静,菜品也合她口味。
吃饱喝足,池卓也不浪费时间。
她擦了擦手看向刘桭,从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粗布包里取出一卷泛黄的宣纸。
“你过来。”
苏欢见状立即站起身,他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池大师,需不需要我回避?或者我去门口守着?”
池卓漫不经心地摆摆手。
“用不着。很快就好。”
蘸了朱砂的毛笔在刘桭掌心上方悬停,鲜红的符文如活物般游走在刘桭苍白的皮肤上。
奇怪的是,朱砂接触到皮肤的瞬间,竟发出细微的声,像是灼烧着什么。
刘桭咬紧牙关,额角渗出冷汗,却一声不吭。
池卓瞥见他攥着的左手已经掐出了血痕,不禁挑眉,这孩子的意志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强。
最后一笔落下时,包厢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一瞬。
池卓眼疾手快,掐了个诀,指尖金光乍现。
空气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叫,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裂了一般,随后归于平静。
一通操作后,池卓利落地收起工具。
“完事了。记住,别再碰那些邪门歪道。你小子运气不错,意志够坚定,要是完全被蛊惑了,今天可没这么容易解决。”
刘桭盯着自己掌心上渐渐淡去的符文,眼神晦暗不明。
之前是他托大了,他原以为父母找来的又是个江湖骗子。
这些年为了他的性取向,什么心理医生、宗教人士没试过?
没想到这次真撞上邪门事了。
这些年在父母的培育下,他确实花了不少钱和资源。
但不代表着他以后的人生就要被父母完全操控。
之前父母把他送到特殊学校管教,大学又把他牢牢锁在本地学校,到现在连和男同学走近一些都要被带回家强制洗脑。
他们把他当成什么?
一件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
掌心的灼痛感还未完全消退,刘桭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不想忍了。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家。
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远走高飞。
让那对偏执狂父母再也找不到他。
*
与此同时,刘桭家。
二楼的神龛室内,空气突然凝滞。
那尊半人高的黑色神像在红木供桌上投下扭曲的阴影,触须状的头部在摇曳的烛光中仿佛活物般蠕动。
三炷线香燃至半截,青烟笔直上升。
却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