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别墅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厚重的丝绒窗帘紧闭,将午后的阳光彻底隔绝在外,只留下几盏昂贵的水晶壁灯散发着冰冷而微弱的光晕,却丝毫无法驱散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的低气压。
空气凝滞得如同实质,混合着昂贵雪茄的残烟、真皮沙发的气息,以及一种无声无息的恐慌,几乎令人窒息。
池父池振国猛地将手中最新款的手机狠狠摔在脚下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手机并未碎裂,但那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却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客厅里每一个人的心上,让他们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窒了一窒。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我怎么就养出这么个六亲不认、冷血透顶的畜生!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生下她!”
他的咆哮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震得水晶吊灯都仿佛在轻微作响。
一旁的池谨脸色同样难看至极,苍白的面皮上透着一股羞愤交加的赤红,仿佛被人当众狠狠扇了几十个耳光。
他被电话那端池卓那番关于“入赘”和“交出池家”的言论羞辱得体无完肤,尤其是最后那句清晰无比的“不会把池家做到需要卖妹妹来换投资的地步”,精准无比地捅穿了他所有虚伪的骄傲,直刺入他最脆弱、最无法辩驳的核心。
他猛地抬手,粗鲁地扯开颈间那条价值不菲的领带,仿佛那是一条扼住他喉咙的绳索。
“她不仅搅黄了和徐家的合作,断了我们的生路,还敢这样威胁我们!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
池谨的声音尖锐得几乎变了调,他试图用滔天的愤怒来掩盖内心深处不断滋生的恐慌和巨大的挫败感。
“不过是个靠着装神弄鬼、搞封建迷信骗术起家的神棍!侥幸攀上了徐霖那条高枝,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徐霖也是瞎了眼!”
和徐家那条线,是他池谨耗费了无数心力、赔尽了笑脸、放下所有身段才勉强搭上的,是他挽救家族危机、同时也是巩固自己继承人地位最重要的一步棋。
如今,竟被池卓轻飘飘一句话,甚至可能只是一个眼神,就彻底斩断,这让他怎能不恨?
恨得心尖都在滴血!
池振国猛地转向他,赤红的眼睛里满是迁怒,手指几乎要戳到池谨的鼻子上,怒骂道。
“都是你!当初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非逼着她去跟周家那个废物联姻,把她往死里得罪,今天会是这样?!现在好了,她倒是飞黄腾达了,我们别说沾光,连靠近都不能!还平白得罪了徐家!你办的这叫什么事!”
池谨本就因池卓那番话而羞愤欲狂,此刻被父亲毫不留情地指责,顿时火冒三丈,理智被烧得所剩无几,声音猛地拔高了八度,不管不顾地顶撞回去。
“爸!你现在倒怪起我来了?当初决定用联姻来挽救公司危机的时候,您不是点头点得最快、最积极吗?说什么这是池家子女应尽的责任!现在事情搞砸了,倒全成我一个人的错了?要不是公司在你手里经营成这个烂摊子,资金窟窿大到填不上,我们至于需要去‘卖女儿’吗?!”
“你……你这个逆子!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池振国被儿子直戳痛处,气得浑身发抖,血压飙升,眼前一阵发黑,猛地抓起桌上那个沉重的玉石烟灰缸,作势就要朝着池谨砸过去。
“够了!都少说两句吧!”
一直沉默地坐在沙发最角落阴影里的池母于澄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浓浓的埋怨,尖利地打断了父子俩几乎要动手的对峙。
“现在说这些互相指责的话还有什么用!当初我就说过,联姻的事情不能把她逼得太紧,女孩子家脸皮薄,性子又倔,要慢慢劝!要好好说!你们谁听了?一个两个,都说什么家族利益为重,刻不容缓!现在好了?把她彻底逼急了,撕破脸了,她如今翅膀硬了,有本事了,非但不帮家里,还成了仇人!我们池家怎么办?眼看着就要……”
“闭嘴!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池振国猛地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