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放开!救命!米绿鱼!救命啊!!”
桑伞伞绝望的哭喊和尖叫在空旷的走廊里凄厉地回荡,与向苍真那沉重、疯狂而执拗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骇人的画面。
米绿鱼在后面完全看傻了,脸色惨白如纸。
她虽然一直觉得向苍真阴沉不好相处,但从未见过,甚至无法想象她会出现如此疯狂骇人的一面。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呆若木鸡地站着,连呼救都忘了,只会用手死死捂住嘴,发出“嗬…嗬…”的无意义短促惊叫,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向苍真看着还在拼命挣扎、哭得满脸泪水的桑伞伞,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愉和烦躁。
这么抗拒她干嘛?
一开始……一开始不是桑伞伞自己先靠近她的吗?
真是麻烦。
她想到了藏在宿舍枕头下的那把锋利水果刀,要是在宿舍,也不至于这样麻烦。
一下就好了,就不会这样吵闹了。
这个念头闪过的同时,另一幅画面却不受控制地撞入她的脑海。
那是高中开学第一天,宿舍里还弥漫着灰尘。
其他人都和家人在一起热络地整理床铺,只有她一个人沉默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岛。
然后,那个像小太阳一样明媚的女孩就出现了。
桑伞伞带着甜甜的笑容,主动走到她面前,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清脆又温暖:“你好,我叫桑伞伞。你看起来好酷啊,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那一刻,对于从未真正感受过温暖、一直在灰暗角落里蜷缩的向苍真来说,桑伞伞的笑容和话语,像一道毫无预兆劈开阴霾的阳光。
强烈得让她几乎睁不开眼,也让她心底某种冰冻的东西开始疯狂滋长。
那是第一次有人对她露出毫无芥蒂的、纯粹的笑。
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说“想和你做朋友”。
第一次有人不带任何怜悯或探究,纯粹地、热情地向她伸出手。
是她贫瘠荒芜的人生里,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主动递到她手边的、看似毫无代价的“礼物”。
在那之前,向苍真的世界是灰暗的,被忽视、被排斥、被窃窃私语所填满,她是旁人眼中“古怪”、“阴沉”、“最好离远点”的存在。
可桑伞伞会挽着她的手去食堂,把自己爱吃的菜分给她;会在她沉默的时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在乎得不到回应;会在晚上偷偷爬到她床上,塞给她一颗糖,说“苍真,你别总是不开心嘛”。
被人如此珍视地、主动地靠近。那份温暖太灼人了,太美好了,像毒药一样让她上瘾。
向苍真抗拒不了这份礼物。
她抓住了这份礼物,像濒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桑伞伞的活泼、开朗、朋友众多,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那么美好,光芒四射,吸引着所有人。
那自己这份“独一无二”的友情,是不是随时都会被稀释,被抢走?
这份恐慌逐渐发酵,变成了浓烈的占有欲。
她开始无法忍受桑伞伞对别人笑,无法忍受她和别人挽着手臂走路,无法忍受她不是完全属于自己。
桑伞伞应该是她的,是只照亮她一个人的太阳,是只温暖她一个人的火焰。
这份扭曲的执念在她阴郁的内心世界里日夜燃烧,最终吞噬了所有的理智。
“为什么挣扎?”
桑伞伞完全理解不了向苍真在说什么,她挣扎地更加用力,还带着哀求。
“松手啊!向苍真!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