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这样,您受累,先回去准备文书,我这边也劝劝顾大人,万一顾大人后面也想通了,说不定您那边文书还没到溪港镇,咱们这边的税银都已经交上去了呢?”
魏承影本不想接受这个提捕的建议,但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下台阶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他实在不想再面对顾风了,有一股难以言明的压力,就像和那些武将打交道一样,又说不通又打不过的。
他看了潘风宣一眼,假装很受用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嗯~你这提捕倒是说的在理,那行吧,此事就这么办,本官就先走了,顾风大人,你好自为之。”
说完,魏承影强行稳住身形,努力保持着四平八稳的走出了镇督府,潘风宣一路笑脸相送。
等看到对方一行人都上了马车过后,潘风宣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满带着愁容,沮丧着脸,重新回到了顾风身边,带着哭腔的说道:
“顾大人,这可怎么办啊,那个魏承影,要是真拿来了文书,咱们真要强行收取税银吗?这样老百姓不得恨死你啊?
你刚杀了洪三,在百姓心中刚建立起了一些良好形象,若是强行收取税银,恐怕会引发民怨呐!”
顾风看着潘风宣那担忧的样子,有些好笑。
“放心吧,那个魏承影,拿不到文书。”
潘风宣似乎并不明白顾风为何会如此笃定,但他这段时间发现,顾风似乎从来没有错过,他不再纠结文书,而是继续说道:
“可是,税收一事,确实归清吏司管,即使我们年底的时候收取税银,若是那个魏承影为难我们一番,这可怎么办?
他这一次来一趟溪港镇,什么事也没办,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就喝了一壶茶就被您怼回去了,这可是把人得罪的死死的,大人您年底也躲不过他这一关啊。”
顾风摇了摇头,他看了看门外渐晚的天色,转身朝镇督府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朝着潘风宣挥了挥手,说道:
“放心吧,我年底的时候,不会还是镇督。”
这句话让潘风宣信心大增,底气十足,他想着,顾风能说出这种话来,想必背后肯定拥有强大的靠山,足以让他在年底之前就得到升迁,从而不再是溪港镇镇督。
但顾风的意思,其实是说,他年底之前就会辞官而走,回归江湖。
顾风不急不缓朝自己的小院走去,他想着要不今晚再去一趟颂雅坊吧,去了一次过后就不去了,总感觉有一种提了裤子不认人的意味。
“去倒是可以去,但是得找老潘借一套衣服,不然我的衣服染上了胭脂味儿,被晴琦姑娘闻到了就不好了,她这个医师,鼻子还蛮灵的......”
想到这些,顾风的心情都好了许多,甚至不知不觉的哼起了小调。
可当他走到自己的小院门口时,却突然汗毛倒立,肌肉紧绷。
因为他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残阳斜斜地倚在西边的苍穹上,给青灰色的院墙镀上了层疲惫的金。
男人靠坐在小院门口的青石板台阶上,宽大的竹编斗笠压得很低,阴影完全吞没了他的眉眼,只在颔下露出一截被日光晒得黝黑的脖颈,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怀里抱着把大刀,刀鞘是暗沉的黑鱼皮,几道深刻的裂痕像干涸的河床。
刀柄缠着磨得发亮的旧绳,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木芯。
他抱刀的姿势像抱着个熟睡的孩子,右臂松垮地搭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上的铜箍。
院角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落在他脚边。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些飘落的不是叶子,而是被风吹散的时光碎片。
暮色像潮水般漫过门槛时,他怀里的刀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刀柄,悄悄爬进他沉寂已久的血脉里。
男子似乎被惊醒了,他抬起头来,正好看见顾风直挺挺的站在他的面前,他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