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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折道沿海岸而行。
遥遥望见海中那座宛如狰狞巨兽的黑矶岛,半红半蓝的鲨鱼旗在咸腥海风中狂舞。
陈潜伫立岸边,目测岛上明桩暗哨,礁岩如铁壁森然,易守难攻。
心道:“彼众我寡,彼熟我生,更兼此岛如龙潭虎穴……既以大宋将军之后明访,彼若心怀鬼胎,反倒要掂量几分。”
主意既定,寻得一叶扁舟,双桨轻点,破浪向黑矶岛划去。
小舟甫靠石栈,几名剽悍帮众已如虎狼般围上。
领头一豹头环眼、精壮如铁塔的汉子,踏前一步,瓮声喝问:“兀那汉子!何处而来?所为何事?”
陈潜负手立于舟头,气度沉凝,抱拳朗声道:“烦请通禀贵帮沙帮主,大宋故将军陈光之后陈潜,慕名前来拜会!”
那汉子闻听“陈光”二字,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细辨陈潜气度,脸上堆起豪迈笑容,抱拳道:“原来是陈将军虎子!失敬!失敬!沙帮主早有交代,若有江湖英杰到访,定当扫榻以待。陈少侠,请随俺来!”
语毕侧身引路,笑容之下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闪烁。
陈潜随行登岛,穿过怪石嶙峋的滩涂,直奔吞海楼。
楼前空场上,数百名帮众持刀操练,喊杀声震耳欲聋,刀风凛冽带起阵阵沙尘,显是一股精悍剽野之力。
陈潜心中暗凛:“观其操演狠辣,号令森严,绝非寻常渔霸盐枭可比,若当真附逆,必为劲敌。”
步入大殿,腥咸海风混杂着铁锈湿木之气扑面而来。
厅中陈设粗犷,壁上挂满风干的鲨皮与奇形怪状的渔猎兵刃,正中两把虎皮交椅上,坐着二人。
左首大汉身材雄壮,满面虬髯如钢针戟张,不怒自威;右首一人身形精瘦如铁,双目狭长如鹰,寒光流转。
正是白鲨帮帮主沙莽与副帮主沙刚。
二人见陈潜入内,双双离座拱手,沙莽声如洪钟:“陈少侠芳驾莅临,白鲨帮蓬荜生辉!老夫沙莽,这是舍弟沙刚!久闻少侠大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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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潜还礼不卑不亢:“沙帮主、沙副帮主威震东海,晚辈陈潜,叨扰了。”
沙莽大笑声中分宾主落座,酒菜流水般送上。
酒过三碗,沙莽须眉皆张,赞道:“陈少侠气宇轩昂,果有乃父虎威!我白鲨帮立身东海,平生最爱结交天下豪杰。少侠今日肯屈尊踏浪而来,实乃我弟兄二人之幸!”
陈潜略饮一口酒浆,目光沉静如水,缓缓道:“承蒙二位当家盛情。只是陈潜心头一事如鲠在喉,欲向二位一吐肺腑,未知肯听否?”
沙莽蒲扇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少侠但说无妨!此地无外人!”
陈潜眸中悲愤之色一闪而逝,声音转沉:“当此乾坤板荡之秋,鞑虏肆虐,铁蹄之下黎庶涂炭,忠良血染山河。忆及先父陈光公,一身肝胆,尽瘁国事,终至战死沙场……”
他顿住,仰首将一碗烈酒灌下,酒入愁肠,更添烈焰,“陈潜幼承庭训,此生立誓,一为父报仇,二是……重振汉室衣冠,再复神州清明!”
沙莽与沙刚兄弟对视一眼,面上热情如潮水般略退。
沙莽依旧咧嘴笑道:“陈少侠所言极是!这元虏确实欺人太甚!唉,只恨我弟兄人微力薄,不过一介海上莽夫,纵有此心,又能济得何事?”
陈潜见其语焉不详,心中雪亮,再进一步:“目下元廷鹰犬四出,专一罗织忠良,悬赏如麻。沙帮主雄踞一方,若肯登高一呼,联结沿海豪杰,共襄义举,驱除胡虏,指日可待,此乃青史垂名之千秋功业!神机门诸葛先生处,亦可互为奥援。”
沙刚瘦削脸上掠过一丝阴鸷,皮笑肉不笑道:“陈少侠此心可昭日月,我兄弟万分感佩。只是举事非同儿戏,白鲨帮下几千口子老弱,刀口上讨口饭吃已是不易,要捋那大元朝的虎须么……”
他冷哼一声,捻须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