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白如纸,鹰目死死盯着陈潜。
这青衫少年,竟硬受了大日法王那令江湖闻风丧胆的“七煞鬼面珠”,非但未死,反如重伤狂龙,一拳将法王轰成废人!
他那握着镶铁鲨皮护腕的手,此刻正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眼见杀生金刚勉力架着重伤的法王踉跄后退,绿烟毒瘴中人影绰绰,龙四海一颗心直坠万丈冰渊。
归化堂这座铁靠山,竟在这须臾之间……土崩瓦解!刻骨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蛇,瞬间勒紧了他的脊梁!
什么雄霸琼海的宏图伟业,什么“覆海蛟”的赫赫威名,在性命之前都轻如鸿毛!
他猛地想起密藏于“迷蛇洞”的万两黄金,窖藏的美酒与新掳掠的妇人……这偌大家业,岂能拱手葬送在这两个煞星手里?
“结海鲨阵!”龙四海猛地一口真气提到丹田,那声嘶吼挟带全身劲力,声震屋宇,直如濒死巨鲸的最后长啸!
“布海鲨阵!护住龙头!”龙四海声如闷雷!
残存三十余凶徒如梦方醒,嘶吼着聚合!
六人一组,刀盾在前,飞索缠腕,长叉封路,如三道铁箍死死锁住退路,刀光层层如浪!
龙四海身形暴起!
双臂骨节“咯咯”炸响,一柄九环泼风大砍刀呜咽震颤,刀风竟带起隐隐海啸之声!此刀名“虎断”,乃深海玄铁千锤百炼而成,端的是一柄神兵!
“怒蛟掀海势!”刀光如深海惊雷乍现,雪亮寒芒在火光映照下撕裂夜幕,仿佛要劈开山岳!
然而这看似孤注一掷、雷霆万钧的必杀一刀,刀锋所指,竟非阶下杀气凛然的陈潜与鹿呦!
刀锋斜掠,凄厉尖啸如鬼哭,狠狠斩在身旁一根熊熊燃烧、粗逾儿臂的鲸油火炬铁杆之上!
“嚓——轰——!”
火星似熔岩喷发!燃烧的半截巨柱裹挟着千斤巨力与燎原烈火,如同崩塌的火炬妖神,发出骇人风吼,轰然砸向庭院中央!
烈焰狂卷,映照出龙四海那张扭曲的暴戾面庞下,鹰目中一闪而逝的极度惊惧与狡诈!
那庞大的身躯竟在掷出火柱巨杆的同时,毫无迟滞,猛一个极其迅捷的“懒驴倒翻”,双足蹬地发力,宛如一条滑溜入海的巨鳗,借着庭柱阴影与混乱人丛的掩护,手脚并用,朝着峭壁方向亡命狂奔!
“点子扎手!给老子挡住——!挡死他们——!”
他那声嘶力竭的怒吼犹在火光爆裂中回荡,人已窜入黑暗。
“贼子休走!”鹿呦美目含煞,足尖一点便要追去。
一只染血的手却稳稳按在了她的肩上。
陈潜面如金纸,气息短促,右肩伤口鲜血仍汩汩渗出,然眼神却锋锐如初醒的寒刃,沉声道:“穷寇莫追!先除恶首!”
他目光如电扫过混乱的海寇群,强提一口真气,朗声喝如洪钟:“罪魁已逃,首恶伏诛!胁从者弃刃弃甲,饶尔不死!再执迷不悟者——杀无赦!”
声音在空旷庭院中激荡,压过了风声火声。余寇早已肝胆俱裂,哪敢再战?纷纷丢下兵刃,跪伏在地,面无人色,噤若寒蝉。
大日法王蜷缩于断柱残影之下,赤红袈裟半幅浸透污血,枯槁的脸因剧痛扭曲变形,每一口吸气都带着浓稠的血沫。
杀生金刚勉力搀扶,戒刀横在胸前,虎目中悲愤与惊骇交织,如笼中困兽,死死盯着步步踏近的陈潜与鹿呦。
陈潜强忍钻心剧痛,左臂微抬,剑锋遥指阶下的重伤法王与戒刀金刚,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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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番僧,不思慈悲持戒,竟助元廷鹰犬为虐,荼毒我华夏苍生!今日姑且饶你等狗命,留尔等苟延残喘,好叫那蒙铁罕知晓——”
他目光如穿云利剑,刺向苍茫夜空,一股沛然莫御的浩然之气轰然而起!左手朝天剑骤然发出清越龙吟,剑尖直指苍穹!
“剑指苍天!吾汉室气运不绝!鞑虏暴元,气数将尽!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