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贵客，请随老身来。”田瑛姑脸上温婉笑容如覆薄纱，引着二人走向偏殿深处悬于石笋之上的吊脚竹楼。
“此处名‘栖霞轩’，虫蚁绝迹，外客止步，正宜休憩。”
楼内异常洁净，透着一股沉水香与药草混合的冷冽气息，榻上铺着靛青色的粗麻布。
“有劳田护法。”鹿呦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竹楼精巧结构，复落回田瑛姑面上，“明日闯关，可有需留意之处？”
田瑛姑轻笑一声，眼中幽光流转：“五神护佑，三关自有其道。心性为上，蛮力为下。只是……”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鹿呦，“鹿姑娘身上药香清冽，是师门秘传的清心散吧？倒与本教几味古方异曲同工，缘分不浅。”
说罢也不待回答，飘然退去，足下无声。
陈潜轻舒一口气，盘膝坐于光洁竹席之上：“金蟾涎到手前，步步惊心。那教主深不可测。”
鹿呦取出药囊，仔细分拣研磨药材，声音沉静如幽谷寒潭：“蛊王之威，在于万物生灵皆可为兵。明日闯关，恐非刀剑之争。”
不多时，两名身着素净苗装、面无表情的少女送来饭食。
皆是山中野味、鲜菌、竹笋，配以香糯竹筒饭，虽无中原菜肴精致，却别有一番山野风味。
二人奔波多日，腹中早已饥饿，便也安心用了。
是夜，洞窟中奇光流转，幽深静谧。
远处湖心莲台大殿方向，隐隐传来低沉悠扬的诵经声，如同远古巫祝的低语，更添几分神秘。
陈潜盘坐调息，青莲真气运转周天；鹿呦则倚窗而坐，望着洞顶变幻微光，默默推演明日可能遇到的考验，心思沉静如水。
夜幕低垂，地底洞窟并非全然漆黑。
无数寄生于岩壁的夜光苔藓、悬浮的鬼火蕈孢发出幽绿磷光，将窗外巨大石笋和垂落藤萝勾勒出妖异轮廓。
暗湖泛着墨玉般光泽，不时有庞然黑影破水又潜下，带起低沉水声。
偶有巨蝎在楼下游曳时坚硬甲壳刮过岩石的沙沙声，更添几分神秘与不安。
空气里那甜腻而腐朽的气息愈发浓重，隐约能闻到毒虫分泌的腥气。
翌日，陈潜与鹿呦在田瑛姑引领下离开栖霞轩。
“二位，请随老身前往圣殿。参加圣教‘五圣祭’大典，教主将在祭典之后，开启三关考验。”
三人沿栈道行至湖心莲台大殿。
此刻殿前悬桥廊道上，已非昨日肃立之景。数百名五神教众汇聚于此，皆身着盛装，色彩斑斓，银饰闪烁。
男子头缠彩帕，腰挎弯刀或虫笛；女子则盛装银饰，环佩叮当。
人人神情肃穆虔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香烛气息与一种奇异的、混合了多种药草和虫豸分泌物的祭神之香。
大殿正门敞开，殿内中央那墨玉莲台前，已设下巨大香案。
香案上供奉着五尊形态各异、材质不同的圣像：狰狞蛇首、蛰伏蝎王、百足蜈蚣、盘丝蛛后、蹲踞金蟾。
圣像前堆满奇花异果、血食牺牲，更有数只被封在透明琉璃罐中的珍稀毒虫，兀自蠕动。
蛊王端坐莲台之上，头戴五圣银冠，身着繁复祭袍，比昨日更显威仪。
她肩头那只小金蟾，此刻竟也昂首挺胸，喉部微微鼓动，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咕哇”声，仿佛与整个祭典的节奏相合。
“时辰到——！”一位须发皆白、手持白骨法杖的老祭司立于香案旁，声音苍老却洪亮，穿透整个洞窟。
“二位贵客，”田瑛姑低声对陈潜鹿呦道，“既入我教圣地，逢此大典，当随众礼拜圣神与先祖，以示敬意，亦可得圣神庇佑。”
陈潜与鹿呦对视一眼，均知入乡随俗之理，更兼有求于人，礼数不可废。
二人遂整理衣冠，随着田瑛姑指引，在教众后方肃立。
当老祭司高呼“拜——！”时，二人亦随着人潮，对着那五尊象征着自然伟力与苗疆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