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弋口中厉啸,突地一把抓起身旁宋之焕肩胛骨,运劲一提!
宋之焕百十斤身躯竟被他如破麻袋般掷向鹿呦!
鹿呦眼神微凝,左手疾弹,两道银芒电射,“叮叮”两点,精准射入宋之焕心脉附近要穴,护其心脉,阻其毒素流窜。
宋之焕闷哼一声,萎顿在地。
武弋借势身形暴退,几个兔起鹘落,已遁入茫茫夜色,只余一串阴恻恻的狞笑在夜风间回荡。
“想走?!”鹿呦娇叱欲追。
“穷寇勿追,救人要紧。”陈潜身形一闪,阻住去路,目光如深潭。
宋之焕瘫软在地,衣袍沾满尘土,冷汗涔涔,不敢直视吴明那双仿佛能洞穿肝胆的寒眸。
喉头滚动,声音抖如秋风枯叶:“吴……吴师弟!切……切莫听信奸……奸人挑唆!掌……掌门师兄他……确是……”
“确系急症暴毙?”吴明踏前一步,玄色布履踩过满地狼藉碎瓷,发出“嘎吱”细响。他语声不高,字字却如巨石压心:
“赵师兄一双开碑裂石的铁掌,内外兼修一甲子!何等‘急症’,能令他突然‘暴毙’?!”
最后二字陡然拔高,如裂帛惊雷,震得灵前烛火狂跳,灯芯噼啪作响。
宋之焕浑身剧颤,脸色由酱紫瞬时煞白如雪,挣扎欲言:“你……你这是……疑我……我……”
“疑你?”吴明嘴角牵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锐利如鹰隼攫取垂死猎物,死死定在宋之焕脸上:
“师兄!你自望海村归来,便神情恍惚。掌门师兄暴毙当夜,你独自侍奉榻前长达两时辰,端汤奉水,无微不至!那晚最终送入他口中的茶汤,碗盏尚存药厨之内!你敢不敢,当众验一验那残余汤底?”
此言一出,庭院死寂如山岳,唯闻山风呜咽,白幡翻卷。
宋之焕如遭重击,猛地抬头,眼中血丝爆裂:“吴明!你……你竟暗中窥视于我?!”声音已然气急败坏。
“非是窥视,乃为明察秋毫。”吴明声音沉冷如冰,背负的判官笔早已无声滑入掌中,黝黑笔杆在烛光下流转幽光,
“你左襟内贴胸所藏‘入梦无痕’之毒,玉瓶触体寒如玄冰,却又似烙铁灼心。宋师兄,你可知它烫手?”
宋之焕下意识捂住心口,嘴皮哆嗦,所有辩解化为喉中堵塞的喘息。
“不……不是……”他眼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湮灭,唯余无边恐惧,“是……是被逼……武弋他……他以掌门之位相诱……他说……”
“他说,若不除去吴明与一众忠义弟子,衡山派将永无宁日?
一个清亮中蕴着疲惫与冰冷怒火的女声,如寒露滴穿夜色,自众人身后响起。
众人急视,只见阁楼后那片幽深藤蔓乱石阴影处,缓缓步出一道身影。
青灰色劲装衬出修长身姿,面色略显苍白,然一双眸子却亮若寒潭映月。
正是赵不平生前倚重的六师妹,“穿云鹤”孙月清!
“孙师叔?!”有弟子失声惊呼。
孙月清步履沉稳,踏过青砖,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宋之焕行将崩裂的心防之上。
她旁若无人,径直走至吴明身侧:“师兄!小妹奉师兄密命,于其停灵后暗中留意此人行踪。今夜,果见他神色仓惶,与那武弋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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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声平静,字字重逾千斤,回荡灵堂:
“小妹便隐匿于阁楼后通风石隙!其言语所谋,字字入耳!宋之焕!他亲口应允武弋,将‘入梦无痕’剧毒投入吴师兄定心茶汤之内,待其功力尽废,再推落孤松崖下,伪作失足惨死!更应允事成之后,将赵师兄、李师兄……还有我!”
孙月清目光陡然锐利如刃,扫过那几个惶惑的年轻弟子面孔,最终凝冻在宋之焕脸上:
“我等数人,将于祭礼上以‘悲恸过度,练功走火’之名,暴毙于掌门灵前!此乃我亲耳所闻!”
“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