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南山腹地,晨雾如纱,尚未散尽。
一行十余人扮作行脚商队,悄然启程,沿着蜿蜒崎岖的山道,向东北方的莲花山迤逦而行。
为首者陈麟,一身半旧靛蓝劲装外罩葛布长衫,步履沉稳,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前方层峦叠嶂,仿佛能穿透云雾,窥见莲花山巅的风云际会。
他背负一柄以粗布包裹的阔刃重剑,正是其成名兵刃“沉岳”。
紧随其后的是陈潜与苏韵。
陈潜背负古朴的朝天剑,剑囊裹得严实,只露出乌木剑柄。
他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面容沉静,目光内敛,气度渊渟岳峙。
苏韵则是一身靛蓝短打,头戴斗笠,压低的笠檐遮住大半容颜,只露出线条紧抿的下颌。
腰间束带下藏着鸳鸯双刀,步履轻盈却隐含沉凝杀气,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胡天刀扛着粗大扁担,两头挑着些山货药材,那标志性的独眼此刻也收敛了凶光,扮作一个粗豪的挑夫。
其余十几名天台寨的精锐兄弟,或背货箱,或推独轮车,皆作寻常商贩打扮,个个精悍内敛,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山路崎岖,时而攀援于峭壁凿出的栈道,时而跋涉于深涧溪流之畔。
日头渐高,驱散山岚,却也带来几分燥热。
晌午时分,前方山势渐缓,山坳处挑着一面褪色酒旗——“云来客栈”。
“陈老板,前头有家客栈,大伙儿歇歇脚,打打尖吧?”胡天刀抹了把额头的汗,粗着嗓子喊道,活脱脱一个走惯山路的老行商。
陈麟微微颔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也好。赶了半天路,人困马乏,就在此歇息片刻,用过午饭再走。”
一行人鱼贯进入略显破败的“云来客栈”。
客栈不大,土墙木梁,堂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劣质酒水、汗味和柴火烟混合的浊气。
几张油腻的方桌旁,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同样风尘仆仆的过路客,多是些贩夫走卒。
陈麟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大桌坐下,陈潜、苏韵、胡天刀等人围坐。
其余兄弟则分散在邻桌或靠墙的长凳上,看似随意,实则隐隐将角落这桌护在中间。
“店家,切几斤熟肉,烫几壶热酒,再上些管饱的饭菜!”胡天刀拍着桌子吆喝,声音洪亮。
“好嘞!客官稍等!”一个精瘦的店小二麻利地应着,转身钻进后厨。
众人正喝着酒,“咣当!”一声巨响,客栈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只精钢护腕包裹的大手粗暴撞开,门板狠狠拍在土墙上,震落簌簌尘土。
四道身影带着一股混杂着血腥与冰冷的煞气,堵住了门口的光线。
为首者身高近九尺,膀大腰圆,宛如一座铁塔,正是大法轮寺坚赞座下弟子,曾于百花山凉亭被陈潜一剑斩断右臂的恶僧桑杰!
他那张横肉虬结的脸上,一道蚯蚓般的暗红刀疤斜贯左颊,直入鬓角,空荡荡的右袖管随着粗重呼吸甩动,像一条垂死的毒蛇。
仅存的左臂按在腰间那柄镶嵌宝石的弯刀柄上,手背青筋暴突,一双环眼布满血丝,凶戾地扫视着昏暗的堂内,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
紧随其后的是其师弟扎西,身形矮小干瘦,眼神阴鸷如冰窟深处游弋的毒蟒,腰间弯刀细长,鞘口透出渗人的寒芒。
第三人则是归化堂首座毗舍,矮小精悍,一身暗红色织金僧袍在昏暗光线下泛着阴沉的幽光,肥大的耳垂坠着沉甸甸的嵌宝金环,随着他轻捻羊脂玉佛珠的动作微微晃动,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刻薄而自负的笑意。
最后踏入的是玄冰教右护法洪烈,身披冰蓝色斗篷,其上绣着的冰龙纹在阴影里仿佛缓缓游动,斗篷边缘垂着细小的冰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寒气。
他面容冷硬如生铁锻打,鹰钩鼻下的薄唇紧抿,腰间那对冰棱双刀寒意刺骨,目光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层薄霜。
这四人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