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理智!——就是眼前这几个恶贼,屠尽她苏家满门!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几乎要不顾一切拔刀冲上去!
一只温热、沉稳的大手,重重覆盖在了她紧握刀柄的手背之上!是陈潜!
他并未转头看她,眼神依旧锐利地盯着那伙恶贼的一举一动,口中却以快得几乎听不清的唇语急传:“韵儿!不可莽撞!大局为重!仇必报,须待机!听我与陈大哥安排!”
那手上传来的温度、力量,以及那急迫而坚定的低语,如同一盆夹着冰块的冷水,狠狠浇在她沸腾的识海里。
苏韵猛地一个激灵!她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嘶吼,眼中血丝密布,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终于将那股几乎焚毁理智的杀意强行压下。
几乎同时,陈麟那沉稳如古井、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的传音,清晰地送入她与陈潜耳中:
“苏姑娘忍字当头!潜弟所言极是。愚兄与诸兄弟,仍需按原路前进,以安贼心。二位贤弟妹身法轻捷,速速换装隐伏于客栈之外。待彼等动身,暗中尾随,务必探明其落脚处与所为何来。”
陈潜立刻领会其意,沉声应道:“大哥放心,小弟省得。”
他看了一眼眼中燃烧着复仇烈焰却强行克制的苏韵,“韵儿,收敛杀意,便如那草木,无声无形。今日不逞一时血勇,待探明虚实,再图之!”
苏韵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听二哥的。”
胡天刀在一旁闷头啃着粗麦饼,似是对眼前情形毫无所觉,只是那按在桌下的独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又蒙上一层市井的茫然。
三人心照不宣,不再言语。
陈麟招过小二,点了几份干粮,装作休整,与胡天刀等人低语商议起“行商”路线细节。
不多时,桑杰四人已是酒足饭饱,骂骂咧咧地起身。
四人带着一身酒气与煞气,径直出门,头也不回地扎入客栈后方崎岖的山道之中。
陈麟与胡天刀等人略等了片刻,也招呼着“伙计”,推起车辆行囊,沿着大道继续前行,步伐沉稳,如常赶路。
而在他们动身之后几息之间,客栈旁那棵虬枝盘结、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浓荫深处,两道轻如狸猫的身影已悄然藏匿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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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背倚粗壮树干,屏住呼吸,全身筋肉松中带紧,宛如两只蛰伏的猎豹。
繁密的枝叶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只有细碎的光斑在他们脸上晃动。
苏韵透过枝叶缝隙,死死盯着远处在山道上渐渐变小的四个身影,那四人走得极快,正是朝着远离大道、更偏险僻的东北方向。
陈潜眼神锐利如鹰,轻轻按了按苏韵的肩膀,“记着寨主的话:如影随形,如风相送。走!”
话音未落,陈潜足尖在那横枝上一点,人已借力飘出,落地无声,没入路旁的灌木丛,紧紧贴着桑杰四人消失的方向追蹑而去。
苏韵身形紧随其后飘落,悄无声息地追入了那莽莽山野的幽深之中。
山风在林莽间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陈潜与苏韵身若轻鸿,足尖在嶙峋怪石、虬结老藤间借力,如两道难以捕捉的青烟,远远缀着前方四人浓重的煞气。
桑杰四人专挑人迹罕至的险路,攀上一处陡峭山脊,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天然形成的巨大石坪,仿佛山神一掌削平了峰顶,青灰色的岩石在夕阳余晖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四周被苍翠的原始林木围拱,仅有一条险峻小径上下,端的是个密谋的好所在。
陈潜眼中精光一闪,一把拉住正要落足于石坪边缘的苏韵,朝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一扬下巴,指向石坪边缘几棵高大茂密的古松。
苏韵会意,两人身形一折,无声无息地翻上枝桠,浓密的松针瞬间将他们的身影吞噬,只留下细小的缝隙能窥探石坪上的动静。
桑杰四人停在石坪中央。
洪烈盘膝坐下,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