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并非奢华鼎盛的高烟,而是岁月沉淀后的朴素沉静,若有若无,却沁人心脾,仿佛能洗去红尘浊气。
山门古朴,在午后暖融的日色下显现。
青石砌成的门额历经风霜,古朴庄重。
“华岩寺”三个深镌大字笔力遒劲,透着一股不动如山的沉稳气度。
几只不畏寒的鸟雀在檐角跳跃啁啾,更添几分静谧生机。
早有知客沙弥静候在侧廊下,见三人身影,合十为礼,清俊的脸庞上带着方外人的淡然喜悦:“陈师叔、鹿施主、阿篱施主,法空长老已在禅房相候多时了。”
陈潜整了整衣襟,眼神恭敬而温暖。
鹿呦与阿篱亦敛容静气。
三人相视一眼,无需言语,便一同随着小沙弥沉稳的步伐,穿过落满金色松针、洒扫洁净的庭院,朝着幽静深处、那熟悉而令人心安的檀香源头走去。
禅房内,光影柔和。
法空大师盘坐于蒲团之上,一身半旧的青色僧袍,面容清癯,双眉间蕴着智慧与慈悲,仿佛巍峨山岳,沉稳而充满力量。
他那份历经岁月沉淀的从容与宁静,让整个禅房都充盈着一种无言的祥和与安稳。
陈潜当先踏入,目光凝望着恩师,心头万般话语最终只化作最深的孺慕与安稳。
他撩衣屈膝,郑重而虔诚地跪倒在蒲团前,额头贴于清凉的地面。
“师父……弟子回来了。”
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哽咽,如山泉归溪,游子归家。一路风霜,万里血火,都在这一跪中找到了归属。
鹿呦与阿篱也随之肃然行礼。
法空缓缓睁开双眼,那深邃的眼眸里仿佛容纳了无尽星河,映出了眼前阔别的三个孩子。
目光掠过陈潜饱经风霜愈发刚毅的面容,扫过鹿呦眉眼中愈显澄澈的仁心,最后落在阿篱身上时,微微一顿。
那双澄澈如冰湖的眸子,虽依旧清冷,内里那经年积累的戾寒,似乎悄然化开了些,透出几分难得的明亮。
老僧饱经沧桑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欣慰而宁静的笑意。
他微微抬手,无形的柔劲将三人托起,声音温润平和,如同林间清泉洗濯心尘:
“好,好,回来就好。都起来。一路风雪,辛苦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将禅堂清冷的氛围抚慰得温煦。
禅房幽静,一缕初冬疏淡的阳光自窗棂斜入,恰好落在陈潜膝前的地面,映着青砖上几不可见的微尘。
室中唯有黄铜小炉上烹着的泉水,发出细碎的低吟,蒸汽氤氲,与四壁悠悠的梵香纠缠、弥散。
陈潜长跪于蒲团之上,身形挺拔如松,却微微垂首,姿态恭谨至极,将归途所遇详尽禀明:
驿道旁目睹的玄冰卫跋扈,封欢店内卓尔敦三人之凶蛮,荒野霜径前骤然伏击,力挫三僧之过程。
他言语清晰,并无夸张渲染,亦无半分得意之色,只如静水流深,将那生死俄顷的凶险一一铺陈。
“……弟子虑其猖狂,且探知其意图骚扰山门清修,清扰恩师法座,”陈潜声音低沉,语锋稍顿,抬首望向法空,眼中清光湛然,
“故于山前荒径设阻,挫其锐气,使知难而返。三人虽负伤,然弟子念其未成大恶,得鹿呦、阿篱二位妹妹援手施药,救其伤残,已逐之离去。”
言毕,他又深深伏下,“弟子莽撞,途中斗战,搅扰师父清修,望师父恕罪。”
法空大师一直静静聆听,清癯的面容在袅袅檀烟后若隐若现,目光深邃,恰似古井照见流云,包容万物而不见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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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陈潜言罢叩首,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温润如春风拂过冰面:
“潜儿,抬起头来。”
陈潜依言直起身躯,目光与恩师相接。
法空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赞赏,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