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消耗。
他右臂衣袖尽碎,布片褴褛,臂上隐约可见几道浅浅的赤红掌印痕迹,如同被烙铁烫过,正在那浑厚内力下飞快地淡去。
坚赞大口喘息着,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如同无数根针在刺。
他死死盯着法空那依旧宁静无波的面容,以及那双仿佛勘破一切虚妄的眼眸。
败了?!
一股巨大的屈辱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骇然,瞬间攫住了坚赞的内心!
他能感觉到对方那如渊似海的功力境界!
方才自己每一记蕴含裂石崩云之力的“大法轮印”,打在对方身上却只能激起一片青玉波光!
那感觉……就像是在徒劳地撼动一座巍峨的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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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那老僧自始至终未曾显露一丝杀机,仅仅用最朴拙的长拳封挡,竟在数百记硬撼中完全抗住了他密宗绝学!
其内力之雄浑悠长,护体金刚劲之坚不可摧,简直匪夷所思!
冷汗,不知何时已浸透了坚赞僧袍内衬,被朔风一吹,刺骨冰冷。
“法空师兄……”
坚赞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极力压抑的喘息和不甘,“好……好拳法!好修为!佩服!”
这“佩服”二字,却说得咬牙切齿,如同吞下烧红的铁块。
他枯瘦的指节在袖中攥得咯咯作响。再打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对方若真正出手……一丝寒光在他眼底深处掠过。
法空大师单手立于胸前,微微躬身还礼,灰袍在风中拂动:
“阿弥陀佛。法师的大法轮印刚猛浩大,亦令老衲得益匪浅。拳脚如法门,皆是渡引。千般妙法只为降伏心猿,并非争那强弱之相。法师,你我今日至此收手,亦是缘法。”
法空大师声音平和,带着悲悯:“你我皆是佛门弟子,法门虽殊,彼岸同归。戾气消解,才是归路。阿弥陀佛。”
坚赞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终于强行压住翻涌的气血和那要将理智焚烧的滔天暴戾。
他猛地一甩那残破的猩红大袖!“哼!今日领教了!”
他不再言语,豁然转身!脚下青石被他踩得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丹增跟着面色灰败的坚赞踏出山门,那魁梧的背影裹着猩红袈裟,很快没入蜿蜒的山道。
场中只余扎那。
他瘫在冰硬的石板上,玄色僧袍沾满碎雪与尘泥,双手如枯死的鸦爪蜷在胸前,微微颤抖。
他抬眼看着天际盘旋不去的灰云,喉头嗬嗬滚动,似想说些什么,却只挤出一串破碎的气音——
师兄弟临走前那鄙夷如看腐肉的眼神,已将他最后一丝凶性碾作齑粉。
法空大师雪白眉峰下的目光沉静如渊,灰布僧鞋踏过霜坪细碎的裂痕,停在扎那身前三尺。
扎那浑浊的眼珠艰难转动,对上那道澄澈如寒潭的目光。没有怜悯,没有厌恶,只有山岳般的沉凝与穿透肺腑的洞悉之力。
他浑身一颤,溃散的意识如溺水者抓住浮木,猛地挣扎着翻过身,用尽残力屈起肘臂,额头重重磕向青石!
咚!
颅骨撞击石板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大师……慈悲!”扎那的声音嘶哑如破漏风箱,枯爪死死抠进石缝,骨节发白,
“弟子扎那……半生修邪法、炼毒躯,害人无数,恶孽滔天……如今根基尽毁,身如腐尸,死不足惜!唯……唯闻大师佛法如海,能渡苍生!”
他抬起头,惨白的额角已沁出血珠,沿着深如刀刻的皱纹蜿蜒滑下,混着浊泪砸在冰冷的石板上。
那曾是驱役万千毒物的血狱手,此刻却抖如秋叶:“弟子残躯……不求超脱,但求……但求以此残生侍奉座前!扫雪烹茶,焚香诵经……求大师……收留!”
暮色四合,檐角的风铎被晚风吹动,叮咚几声轻响,如同叩击着沉沦的魂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