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醒了血性、亟待扑向仇寇的浴火凤凰!
行礼完毕,静立厅中的阿篱,在那句“韵儿…含笑九泉”出口的刹那,纤细的身躯几不可察地绷直。
靛青头巾下,沉静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幽光流过,瞬息便归于深潭般的平静。
她默默上前一步,对着鉴止水,双手虚抱胸前,做了一个简洁如深谷回音的苗疆祝祷手礼,微微躬身。
腰间的鸳鸯双刀随着她的动作,在静默中流泻出两道惊心动魄的弧光,如同无声的誓言。
陈潜默默注视着这一幕,捧起热茶。
杯壁滚烫,暖意透过指尖,却难以驱散胸中那凝结了五载的霜雪。五年前潮州府城的血战与重阳百花寺后山松风的幽咽,仍在心头交织回响。
杯沿雾气氤氲,模糊了他此刻深邃如古潭的眼神。
“三位此次游历归来,务必在庄中畅叙旧情。”任天行轻捻颔下坚硬如钢针的长髯,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陈潜捧着热茶,却未入口,只借着那暖意熨烫指掌间五载霜尘。他抬首,目光从每张写满关切与凝重的脸上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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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行魁伟如山的身躯稳如磐石。
一盏滚烫的浓茶在他粗粝如古树盘根的手掌中氤氲出渺渺白气,深邃眼眸扫过厅中众人。
那目光如同寒山寺深夜破云而出的一线月光,将众人脸上每一丝战栗、焦灼、激昂都照得纤毫毕现。
他缓缓放下茶盏,沉厚的声音带着金铁交鸣的质感,如同巨石投入沉寂已久的深潭:
“蒙元凶锋,已抵潮汕。玄冰教左使贺兰雪再次亲率冰刀卫入潮州,其意不言自明——我任家庄这块硬骨头,终究是入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稍顿,声调压得更沉,“首当其冲者,衡山派,覆灭!”
“半载之前,”任天行目含怒火,“衡山祝融峰,一夜之间化作修罗屠场。元廷以‘私通义军,藏匿钦犯’之名,遣归化配合投靠蒙元的‘黑风十二寨’悍匪,猝然发难。吴明掌门率弟子据守,剑阵未成便遭火油焚山、毒烟灌洞。门中精英拼死血战至天明…三百余口,横尸绝壁,悬尸崖口示众。黑烟蔽日三日不散…”
他眼中凌厉光芒一闪而逝,指尖无意识地在坚硬楠木扶手上刻下深痕,“黑风寨寨主‘催命阎罗’段九,已奉蒙铁罕之命,接管衡山门庭,广招江湖败类,立‘五岳巡检司’,专司清剿我大宋遗脉之责!”
烛火猛地一爆,映亮任天行虬髯戟张的脸。
他一只铁掌紧握茶盏,骨节噼啪作响,青筋条条贲起如同蛰龙盘绕,那景德御窑的白瓷竟被无声捏裂,温热的茶水混着碎瓷从指缝间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血迹也似的水渍。
“北地烽烟未靖,鞑虏爪牙肆虐沿海的密报,半月前已由神机门鹰信递至。玄冰教、归化堂,已悄然分批潜入潮州海域……”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虎目便寒上一分,桌下紧握的拳头上青筋盘结如虬龙,“任家铁锚虽锈,脊骨尚存!然此战非比寻常,须得未雨绸缪,砺刃以待。陈兄弟此番淬炼归来,功力想必精进,神机门后续方略几何?五寨盟、红船…可能再有合力之机?”
话音落下,大厅只余烛芯噼啪的爆响,众人的目光皆如铁钉般钉在陈潜身上。
“还有一事,更为蹊跷。”徐陌接住任天行的话,继续控诉,“江南神拳门、太湖飞鱼帮、湘西排教…这半年来,三个素无紧密往来的一流门派,一夜之间精锐尽丧!江湖传言纷纭,道他们皆是闭门练功走火入魔…然死者印堂紫黑,七窍渗出黄水,全身无其它显伤,此状…”
他目光如冷电转向鹿呦,“绝非寻常内力反噬,倒似…”
鹿呦秀眉倏地紧锁,脸色在烛光下白了一层,樱唇微启,无声地吐出二字:“断魂引!”
“断魂引?”萧临渊猛地一拍桌案,浓眉倒竖,“他娘的!又是武弋这狗贼?”
“蒙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