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之地,染此腌臜秽气,直叫人胸中作呕。
十几个玄冰卫围坐桌旁,个个面挂潮红,眼布血丝,显是酒至酣处。
他们剥去象征身份的白色面罩和护肩,露出或彪悍或阴鸷的面容,觥筹交错,呼喝震天,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间或有醉醺醺的玄冰卫,竟将那青玉磬、红木鱼槌等法器持在手中击打嬉闹,发出刺耳噪音,亵渎之意昭然。
更有一人,正揪着一个道士的衣领强行灌酒,那道士面色惨白,身躯抖似筛糠,道髻松散,拂尘跌落泥中,口中诺诺告饶,却引来一阵更加放肆的哄笑。
“老牛鼻子,喝!喝干了这碗酒,赏你一块‘雪莲丹’尝尝!”
一名络腮胡玄冰卫喷着浓重的酒气,声如破锣,将那惊惶失措、涕泪横流的中年道士拉拽着灌酒。
主位上相对清醒的头目状人物则拍桌大笑:“哈哈!痛快!还是这岭南地界的黄酒够烈,比咱们塞北的马奶酒带劲!这鸟观虽然寒酸,好歹是个遮风挡雨的窝!来,再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说罢将一只粗瓷大碗碰得山响。
更有甚者,口齿不清地唱着俚曲小调,满是淫邪意味。
暗影之中,鹿呦柳眉紧蹙,俏脸含煞。她天性纯善,最见不得恃强凌弱、亵渎神明之事。
眼前的腌臜景象与那道士的悲惨模样,让她纤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若非陈潜以眼神制止,几乎便要动手。
她咬着樱唇,眼中怒火燃烧,低声切齿道:“亵渎三清,欺凌道门,玄冰卫真真该死!”
阿篱则依旧如冰雕玉砌,靛蓝头巾掩映下,只余一双清冷眸子于夜色中闪烁着微芒。
然而她拢在袖中的手,指节分明地按在腰间淬毒银针之上,目光锁定那被欺凌的道士,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冰刃。
空气中有股几乎难以察觉的寒意,正从她周身悄然弥漫开去。
陈潜面色沉静,那双深邃的眼眸,锐利如鹰隼俯瞰狼群,映照着观内跳跃的昏浊灯火与群魔乱舞。
他心如电转,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每一个玄冰卫的身影、动作、气息分布。
那主位头目身侧放着一柄沉重的厚背砍山刀,此人筋骨粗壮,应是劲敌;院角两名并未多饮、静立值守的白甲卫士神情警惕,目光锐利;还有那个背对大殿、正用油污袖子抹着兵刃的家伙,其手法稳定老练……
每一个细节,都在陈潜脑中快速形成一张无形的战斗图谱。
他一手轻按鹿呦微微颤抖的肩膀示意冷静,一手却在袍袖中缓缓提聚真气,掌心内敛,隐带风雷之威。
恰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个被灌酒的中年道士似是不堪折磨,猛地挣扎开来,噗地将口中辛辣黄酒喷了对面玄冰卫一头一脸!
那满脸络腮胡的玄冰卫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正着,顿时勃然大怒,酒也醒了大半!
“狗东西!你敢吐老子!”他怒目圆睁,脸上酒水和怒火交织,反手就是一个凶狠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道士惨叫着踉跄跌倒。
“找死!”其他玄冰卫见状,纷纷起身,狞笑着围拢过去,有的抽出腰间雪亮的短柄冰棱刃,有的提着酒坛,分明要拿这可怜人泄愤耍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陈潜眼中寒光如冷电乍现,低喝一声:“动手!”
他的身影如同冲破黑暗的惊鸿,从檐角骤然跃下!凌空一掌虚按,一股无形雄浑的掌风已然凌空罩下,目标直指主位那个提刀头目!
同时口中舌绽春雷,声震庭院:“玄冰妖孽!道门清净地也敢污秽!”
这一声喝,并非只为示警,更蕴含着精纯内力,震得数名酒酣耳热的玄冰卫气血翻腾,头晕眼花!
酒坛落地、骰子乱蹦,霎时场中大乱!
鹿呦身影如穿花蝴蝶,紧随着陈潜疾射而出,指尖早已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