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冷风凝成霜粒挂在他的眉睫胡渣上。
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此刻被血丝和剧痛撕扯得通红,却仍死盯着那步步紧逼的钢铁线阵。
阵心深处,平信左臂软软垂下,关节处一个深陷的黑青拳印分外刺目,那是硬接一名铁熊卫重拳后脱臼的痕迹。
汗水混合着血渍浸透了他额前的乱发,紧贴在苍白的额角。
他看着兄长强撑的背影,素来沉静的眼底第一次被噬心的焦灼烧得通红。每一次平诺因剧痛而身体的微颤,都如重锤砸在他心上。
“平舵主!”道生和尚的声音沉凝如山峦。
他踉跄一步跨到平诺身侧,灰色僧袍如同浸饱血水的破幡,每动一下都沉重无比。
右腿外侧一道尺长的刀痕深可见骨,每触地面都传来刺骨锐痛,暗红血液不断渗出,在冰冷泥地上凝成细小冰晶。
他单臂探出,布满厚茧和细小伤口的手指蕴含着令人心安的浑厚暖力,闪电般按在平诺肩胛几处关键穴位上!
一股精纯的内家真力透指而入,强行封住翻腾的气血和汹涌的血流。
“唔……”平诺齿缝里泄出半声闷哼,绷紧如弦的背部肌肉在那股醇和内力安抚下,稍稍平复了撕裂般的痉挛痛感。
他侧过头,兄弟俩的目光在风雪血雾中激烈碰撞——没有言语,平信的眼中是痛到骨子里的关切、不灭的恨意和同生共死的决绝;
平诺眼中则燃着更狂暴的战火、兄长沉重的责任和一声深沉的告慰:死也要站着!
“和尚……”平诺嗓音嘶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味儿,“还能打吗?”
道生眼眸深处似有无尽悲悯的风暴在酝酿。右腿伤势深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
他缓缓垂首,视线扫过滩头横七竖八的神机门弟兄的遗骸,那破碎的衣襟上染着冰与血的永恒印记。风雪愈急,仿佛在为苍生悲鸣。
“我不入地狱……”他喉结滚动,再抬眼时,眼底慈悲尽化金刚怒目,一字一句,沉重如铁砧砸落,“谁入地狱!”
话音未落!那原本已呈合围之势的怯薛铁盾阵后,数十张劲弩骤然高高扬起!劲弩特有的机括上弦声密集响起!那声音比寒风刺骨百倍!
“举弩——!放——!”尖利如刮骨的号令撕开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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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咻——!
一片黑压压的弩箭离弦暴射!箭雨带着死神的尖锐呼啸,自那钢铁壁垒后方阴险地射出,在半空中划出无数道冰冷的弧线!
它们越过前排盾牌,如同索命的蝗群,悍然扑向神机门众人立足之地!这是铁了心要赶尽杀绝,不留任何喘息之机!
死亡冰冷的阴影瞬间笼罩!
“布‘混元伞’!”平诺狂吼一声,如同濒死猛兽最后的咆哮!他猛地将深陷泥中的厚背刀拔出,刀身带起大片泥浪!剧痛被抛至九霄云外!
平信忍着手臂剧痛,强提一口丹田真气,双笔交叉护头!
所有尚能站立的弟兄都爆发出同归于尽的嘶吼,兵刃、盾牌碎片,甚至残破的肢体纷纷拼死向上、向空中抵挡格挡!
但如此密集、阴险的覆盖式抛射,仓促间如何能尽挡?
“嗡——”
一道浑厚磅礴、带着隐隐梵唱的金钟气劲陡然爆发!道生和尚不退反进!双足陷泥半尺,硬如磐石!
染血的袈裟陡然无风鼓荡!精纯内力瞬间外放,在神机门众人头顶撑开一片淡金色的、飞速流转的真气护罩!正是佛门护体绝学“金钟罩”倾力施展!
叮叮叮叮叮——!金铁撞击声如骤雨击打芭蕉!
一支粗如儿臂的破甲重弩矢狠狠撞击在金色气罩之上!箭头爆裂!气罩剧烈震颤,金色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
道生和尚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唇角渗出暗红血线!他身体如同承受着万斤重击,剧烈晃动!右腿伤处鲜血如泉喷涌!
但他牙关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