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湖面,不着痕迹地探入了少年的筋骨关窍。
他心中已有定论:这少年筋骨健壮,脉络通畅,似未雕璞玉,是块习武的好材料,更难得一股血勇之气沛然心胸。
然而……陈潜暗自皱眉,非鱼这强健体魄全凭外功打磨气血得来,丹田空荡,奇经八脉更是晦暗未开,如同未曾点燃的灯盏,空有灯油。
“柳姐姐,”陈潜看向柳五娘,语气沉稳,“余小兄弟血气方刚,筋骨凝练,实是可造之材。”
柳五娘眼中闪过期冀的光芒,立刻接话道:“陈少侠法眼如炬!这孩子痴迷武学,他姑丈……凌云留下的这点皮毛,他日夜苦练。只是寨中粗浅,无人能传高深武道。若蒙不弃……”
她目光灼灼看向陈潜,又转向鹿呦,带着恳切,“二位能在此盘桓数日,点拨他一二,便是他的造化,也是我青云寨之福了!”言语间,她已深施一礼。
鹿呦心思剔透,立时明白陈潜所想。
她迎着柳五娘期盼的眼神,声音清润如泉:“五娘姐姐言重了。山寨悬于险地,救死扶伤犹为紧要。小妹倒有一些简易疗伤祛毒之法,或可供寨中子弟习得一二,未雨绸缪,亦是缘分。”
柳五娘闻言,眼中更是动容:“鹿姑娘悬壶仁心,此恩义……”
她喉头微哽,想到这些年来寨中子弟因缺医少药所受的无谓苦楚,心潮难平。
陈潜对鹿呦微一点头,彼此默契自明。他转而对上余非鱼因激动而灼亮的双眼,正色道:
“好。小子,你有此心志,亦有此根骨基础。但我观你空有蛮力,丹田气海未生,经脉阻塞。武道一途,力发于外,其根在内。欲登堂入室,须先通其‘根’。”
余非鱼听得聚精会神,脸上因兴奋而泛起红光,抱拳大声道:“请陈大侠教我!小子愿闻其详,再苦也受得!”
陈潜眼中闪过一丝嘉许:“法空大师乃我授业恩师,所传一门导引根基的‘般若金刚力’。此法取佛法坚韧不拔、中正平和之意,重在锤炼筋骨,导引内力,滋养丹田,乃上乘武学筑基之法门。”
七日光阴倏忽如弹指。
青岩坪上,余非鱼拳势如风雷初生,大开大合间隐现古拙庄严之相。他身形腾挪已带几分法度,拳脚破空竟引动气旋鼓荡!
“嗬——!” 少年吐气开声,一拳砸向岩壁,拳锋并未触及石面,尺许外的青苔竟应声碎裂剥落!
鹿呦立在不远处,望着少年收拳时眼中的神光与掌缘淡淡的金光气韵,唇边逸出一丝浅笑。
柳五娘腰配九环刀凝立崖边,俯视山下隘口如带溪流。晨风吹动她额前几缕碎发,映着初升霞光,将那副素来冷硬的轮廓也勾勒出几分暖色。
“金刚初立,劲已生芽。往后须勤练不辍,尤重心法口诀所述之精义——‘如金刚之坚忍,似菩提之澄明’。内气如春苗,躁动则损,妄念则枯。”
陈潜沉声道。
余非鱼纳拳于胸,轰然应诺。多年混沌的蛮力终得法度,他的目光投向远天,仿佛已穿透千山万水,锁定了福州城内的魔影。
“是!非鱼谨记大侠教诲!”少年猛地跪倒,向着陈潜重重磕了一头,坚硬的额角抵在沁凉的石板上。这一礼,敬传道授业之恩。
鹿呦将一册手绘本《祛厄辑要》递予柳五娘:“姐姐掌一寨安危,望此卷能代我略尽绵薄。”
柳五娘紧握油黄纸页,粗粝指尖划过墨迹犹新的经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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